男人知道阮安今天上午磨破了腳,工作完了匆匆趕去劇組,結果看到他被余望燙傷了,壓下氣把人帶到酒店,結果發現他發燒了。
他今天從見到阮安開始就一直壓著氣,但是還是動作輕柔又小心地幫人把襪子脫了下來。
沈弈把人按在床上,拉過被子把阮安蓋好。
“先生,我還沒洗澡……”
沈弈有點潔癖,阮安身上穿的衣服是已經在外面奔波了一天的了,不知道沾了多少灰塵。
可是男人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他曲起一條腿把阮安壓在床上,貼近了他的耳朵。
“我去給你拿體溫計,要是超過了三十八度……”
沈弈頓了頓,說出了沈家最年輕的家主兩輩子加起來,最無力的一句威脅——
“你給我等著。”
沈弈從房間出去,到客廳的電視柜下找到了醫藥箱。
拿出溫度計回去的時候,他路過沙發,看到了阮安穿的那雙劇組拍戲用的皮鞋。
沈大總裁拎起了那雙硬的不行的皮鞋,“咚”一聲把它們甩進了垃圾桶。
紅外溫度計“滴”一聲,阮安怯怯地抬眼,小心看著臉色鐵青的男人。
沈弈沉著臉放下手機,轉身打出去電話。
阮安從沒有關緊的門縫里可以聽見幾句話。
“發燒,測過溫度了三十八度七……”
“手上和身上有燙傷……發紅……”
“腳上磨破皮……”
沈弈打完電話沒有立刻進門,他現在正在氣頭上,害怕嚇到阮安。
阮安躺在床上也十分不安,沈弈看起來真的很生氣。
剛剛量完體溫的時候,他甚至有一種沈弈就要沖過來咬他的錯覺。
外面有人敲門,沈弈和他交談了幾句之后,推門進了房間。
阮安趕緊從床上坐起來。
沈弈把手上的食盒放在床頭柜上,一一打開,是一碗山藥粥和幾碟小菜。
男人打開粥,在邊上刮了一層吹涼,喂到阮安嘴邊。
阮安小心覷了一眼沈弈的臉色。
雖然男人面無表情的,但是他下意識覺得,自己要是這個時候拒絕了男人,下場一定很慘。
于是他乖乖張嘴,咽下沈弈喂過來的粥。
阮安估摸著沈弈沒有那麼生氣了,他眨眨眼和沈弈提要求:“我想吃腌蘿卜。”
沈弈沒說話,但是他微微側身,換了筷子給阮安喂了一塊腌蘿卜。
粥熬得鮮香嫩滑,腌蘿卜也爽脆可口,阮安覺得自己空了一天的肚子終于被治愈了。
沈弈喂了幾口,阮安就睜著亮亮的眼睛看他,沈弈知道他想吃小菜了,就轉身給他夾。
喂了小半碗,門鈴響了,沈弈起身去開門,來的是個男人,兩個人在外面交談了幾句,然后沈弈進了房間,繼續給阮安喂粥。
“外面的……”
“是醫生,”沈弈回答道,他又補充道,“不用理他,你先吃。”
喂到一碗粥快要見底,沈弈停下了動作。
“吃飽了嗎?”
阮安乖乖點頭:“吃飽了。”
頓了一下,阮安歪頭問道:“先生還生氣嗎?”
沈弈捧著阮安的側臉,在他嘴角親了一下:“這麼會撒嬌,舍不得。”
“噫~”門口突然傳來了聲音,阮安嚇得趕忙退開。
顧慎靠在門口,迎著發小投來的死亡視線,打了個哈欠:“沈總膩歪完了嗎?膩歪完了把人給我看看,我還要回去睡覺呢。”
第十六章、認真的?
顧慎給阮安檢查了扁桃體和手腳上的傷口,等輪到身上的燙傷的時候,顧慎小心地抬眼看了看沈弈。
“你不介意吧?”
沈弈搖頭。
顧慎掀起阮安衣服下擺,看了肚子上的燙傷,又把褲子拉下來了一點,想看恥骨上的燙傷。
“你干什麼?”沈弈伸手握住了顧慎還想把阮安的褲子往下扯的手腕。
顧慎無語了:“我這看病啊,他這恥骨上也燙傷了,你剛剛不說不介意的嗎?”
沈弈抿了抿唇,沉著臉不說話。
顧慎咋舌,他看了看阮安,又看了看一臉不情愿的沈弈。
心想,奇了,鐵樹也有開花的一天啊。
沈弈現在這個樣子,和當初打架的時候脫臼了直接自己徒手接上,把對面的人都給嚇愣了的人一點不像。
沒法,沈弈不點頭,顧慎只能從藥箱里掏了噴霧和紗布出來。
“下面的傷,褲子比較厚,也不會太嚴重,噴點噴霧,把藥膏涂上,要是被磨破皮了就貼層紗布。”
“手上的傷最嚴重,大概三天能好,藥膏早晚涂,紗布一天一換,傷口不能碰水,這幾天不能吃辛辣刺激的。”
“這里是退燒藥,待會兒吃一顆,明天早上再量一次體溫,溫度正常了就不用吃了。”
顧慎一邊收拾藥箱一邊給沈弈說醫囑,說到最后,他頓了頓,看著沈弈欲言又止。
男人給阮安拉好衣服,蓋上被子,抬頭的時候正好撞上顧慎的眼神。
“還有什麼要注意的?”
顧慎怕被打,挎上藥箱匆匆往外走:“沒啥,‘運動’的時候小心點,不要蹭到傷口。”
阮安當然知道顧慎說的“運動”不是一般的運動,一下紅了臉。
沈弈揉了揉阮安的頭發,神色如常道:“我去送送他,馬上回來。”
電梯里,直通頂層的電梯平穩地下降。
顧慎看覷了眼好像沒變,又好像哪里都變了的好友:“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