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細看了看,心下稍稍松了口氣,還好,不是不可逆的損傷,只是疼是免不了的。
“去買幾個冰袋回來。”
沈弈蹲在阮安面前深深皺著眉,頭也不抬地說,旁邊立刻有人行動起來。
不過一分鐘,就有人從后勤那里拿來了干凈的冰袋。
沈弈拿了藥膏要給阮安抹,剛剛阮安沒來得及抹手臂,只給嚴重一點的手背摸了藥膏。
阮安被沈弈蹲在他面前抓著他的手,還要給他抹藥膏嚇了一跳。
他作勢就要把手抽回來,但是男人一用力,沒讓他成功。
沈弈又氣又心疼。
心疼阮安什麼都自己受著,從來不在他面前討巧撒嬌耍心眼,被欺負了也不和他說。
更氣自己以前明知余望存著欺負阮安的心思,卻沒有為他出頭,讓余望一次次越來越囂張。
沈弈低頭在阮安的掌心親了一下,周圍一陣倒抽涼氣的聲音響起。
“乖一點不要動,我幫你抹藥。”
沈弈幫阮安處理了手臂上的傷,拿著冰袋給他冷敷。
在他的逼問下,阮安才承認自己身上也被燙到了。
恰巧這個時候導演諂笑地來和沈弈打招呼,周澤一句“沈總來了,安安今天晚上還要拍戲嗎”,瞬間把導演給摁在了沈弈的槍口底下。
沈弈舍不得和隱瞞傷勢的阮安生氣,難道還不能和欺負他家小朋友的人發火嗎?
他冷冷笑著說:“劉導,好久不見。”
劉導一邊在心里大罵阮安身邊這個多事的助理,一邊臉上冷汗直流地解釋。
“沈總,我、我這劇組經費也吃緊,這場地一個小時一個小時的都是錢,我也得向投資人負責啊,您說是不是?”
沈弈皮笑肉不笑,劉導在娛樂圈淫浸多年,也被他的眼神看得腿軟。
“啊、啊欠!”
這麼緊張的氛圍下,阮安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他也不想,剛剛被潑了之后,里面的衣服不能穿了,他只穿了一件襯衫,露著手臂又拿冰袋在自己身上貼著,一下就受涼了。
他尷尬得恨不得鉆到地下去。
沈弈卻突然脫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到把自己縮成一團的人身上。
然后彎腰,在周圍的人的驚呼中,把阮安打橫抱了起來。
阮安被嚇了一跳,他在沈弈懷里掙扎著:“沈總……”
沈弈還在生氣,面色鐵青地低頭嘬了一口阮安的嘴唇。
阮安羞得縮成了一團。
沈大總裁咬牙切齒道:“你再叫一句試試看。”
阮安閉上了嘴,瞬間安靜了,窩在沈弈懷里一動不動。
阮安被沈弈直接帶回了他住的酒店。
君越酒店,頂層的總統套房,一晚上兩萬塊錢的那種。
第十五章、這麼會撒嬌,舍不得
阮安是被沈弈一路抱回的酒店。
男人把他抱上車,又抱下車,在電梯里阮安也沒有被放下。
雖然阮安覺得這樣被抱著很丟人,但是他抬頭偷看了一下沈弈。
男人面色鐵青,不是可以好好說話的樣子。
于是他就乖乖噤聲,縮著手像只鵪鶉一樣窩在沈弈懷里。
電梯在九十層停下,沈弈抱著阮安,做工精致的手工皮鞋踩在走廊厚實柔軟的地毯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這樣的寂靜讓阮安心臟發緊,沈弈的沉默讓他害怕。
酒店門口,上次的活動主辦方和酒店經理等在門口,看見沈弈來了,剛想迎上去,結果沈弈刷指紋進門,“砰”一聲用腳踹上門。
全程沒有給他們一個眼神。
兩個人被關在門外面面相覷,最后只能無奈嘆氣走人。
畢竟沈大總裁現在肉眼可見的心情不好,不是可以好好說話的樣子。
沈弈抱著阮安到套間的沙發前,把人放下。
“把鞋子脫了。”
阮安愣了一下,開始脫鞋,脫完之后,把鞋子擺在一邊,乖乖仰臉看著沈弈。
沈弈快被阮安氣笑了,到這個時候他還想瞞著他。
男人蹲下身握著阮安的小腿脫他的襪子。
剛把襪子脫到腳踝,沈弈的臉就黑了。
阮安穿的是深色的襪子,所以他剛才沒有看到血跡,但現在剛脫到腳踝,就看到被紅色浸染的創可貼,沈弈的眼睛被刺痛了。
“你……”
沈弈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一股無名火在他的胸腔里瘋狂燃燒。
但是他抬頭看著阮安迷蒙疲憊的眼睛,又只好生生把這一股火給壓下來。
沈弈摸上阮安的臉,阮安禁不住抖了抖。
“沒想打你,”男人無奈地嘆息,軟了表情,手指細細摩挲著阮安泛著紅的臉,“我什麼時候打過你了,我怎麼舍得?”
手下的溫度高得有點不正常,沈弈皺了皺眉:“臉怎麼這麼燙?”
沈弈摸上阮安的額頭,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你發燒了你知道嗎?”
阮安緩慢地眨了兩下,坐在沙發上仰頭盯著沈弈不說話。
男人彎腰抱起人,走進房間把人放在柔軟的大床上。
房間里有熏香,淡淡的,但是很好聞,和阮安原來住的酒店濃重的灰塵味一點不一樣。
沈弈坐在床沿上,給阮安脫襪子。
“先生……”阮安想要把腳縮回來。
沈弈用了點力,握住了阮安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