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深邃眼瞳,在漆黑的夜里閃著幽暗的光芒。
眉眼間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將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視線在觸及他赤裸的腳時,眉頭驀地皺了起來。
他站在原地沒有動,直愣愣盯著男人大跨步走過來,托著他的腿,將他一把抱了起來。
“怎麼不穿鞋?”任擎川嚴厲的語氣,卻沒有絲毫的威懾,“就這麼跑出來了?”
盛木言沒有回答,雙手抱住任擎川的脖子,將臉埋進溫熱的頸間。
似乎感受到他情緒,任擎川手掌覆上他的頭,用力按了按:“我來了。”
鼻尖涌起一陣酸澀,他張了張嘴,發現聲音有些奇怪,只胡亂地點了點頭。
任擎川將他向上托了托,抱的更緊了些,語氣間的溫柔與疼惜,仿佛能治愈世間最尖銳的傷口:“對不起,我來晚了……以后……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了,寶寶。”
抓在任擎川肩頭的手猝不及防地緊了緊,這一聲寶寶,就像一顆裂縫間的石子,又像一根戳透氣球的針,讓他的情緒頃刻間就要決堤。
驟然騰起的熱氣,讓他一時間有些睜不開眼。
趴在任擎川的肩膀,咬住顫抖的雙唇,他……再也忍不住了……
滾燙的淚,濕了整片面頰。
任擎川身上的溫度,源源不斷的熱意,將他包裹。
他閉上眼,手臂又緊了幾分。
是真實的,他想。
此刻,把他抱進懷里的人,是真實的。
任擎川身上的溫度,是真實的。
他愛任擎川……也是真實的。
凜冽的風中,他被牢牢抱在懷里。
這一刻,他什麼都不想要了。
他什麼都可以不要了,真的。
他……只要任擎川……
過了很久,久到他停了嗚咽,久到他臉上的濕痕已經干透。
他趴在任擎川身上,對方肩膀處的衣衫,都濕了大片,貼在臉上涼涼的。
任擎川安撫般,輕輕捋著他的后背,偏過頭,唇角在他面頰碰了碰。
磁性的聲音,突然貼著他耳側響起:“寶寶……跟我回家,好不好?”
盛木言也記不清自己是怎麼答應的,怎麼在任擎川的車里睡著,又是怎麼被任擎川抱下車的了。
等他回過神來,就已經洗完澡,躺在任擎川的床上了。
聽著浴室里嘩嘩水聲,回想到剛才,他一個一米八多的大男人,竟然因為一句話,在任擎川懷里大哭一場,頓時覺得丟人。
他拉起毛毯,把熱騰騰的臉蓋了起來。
淺灰色的毛毯蓋到頭頂,露出一撮柔軟的頭發,凌亂地垂在一旁。
毛毯最下端,白皙的腳指翹在外面。
任擎川從浴室出來,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
“不悶嗎?”任擎川好笑地走過去,掀開毛毯一角,看到了他藏在發絲間殷紅的耳尖,“藏起來干什麼?愛哭鬼現在才想到害羞了?”
盛木言咬了咬唇,索性抬手捂住了臉。
靠,丟人,被任擎川一調侃,感覺更丟人了!
任擎川俯下身,拉開盛木言的手,在他泛著緋紅的眼角親了親:“言言,我該怎麼辦?”
盛木言一愣,也忘了害羞:“什麼怎麼辦?”
任擎川垂眼望著他,眸中盡是無奈,手掌貼著毛毯邊緣探了進來:“你這麼可愛,我在面對你時,好像總是無法克制想要接近你的心情。”
被帶著涼意的手指一點點探入,盛木言猛地瞪大雙眼,臉色紅得像熟透了的螃蟹。
“你、你……”
盛木言滿臉驚愕,這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說著一本正經讓人心動的情話,手上卻還做著這麼……這麼流氓的事……
“任擎川,你唔——”
驟然而來的深入,讓盛木言的身體突然緊繃起來,他抵任擎川的胳膊,身體不住向后退,“太、太多了……任擎川……太多了……”
任擎川攥住他的手腕,扣在枕頭上,彎下腰,唇齒在他頸側流連:“不過兩根而已,我相信,再多的手指言言都可以……”
說話間,溫熱的吐息噴灑在他的脖頸,手上的動作又加快了速度。
盛木言呼吸越來越急促,腳尖忽地繃直,身體一陣痙攣。
“言言好敏感,只是碰一碰后面……”任擎川輕笑一聲,眸間帶上了揶揄,“就受不了了啊……”
盛木言感受著余韻在身上激起的顫抖,他松開勾住任擎川脖子的手,眼神迷離地望著任擎川。
長睫間,掛著濕漉漉的水汽。
清澈的眸裹挾著慌亂,此刻有著片刻的失神。
精致小巧的鼻尖上,溢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隨著呼吸一張一闔的粉嫩唇瓣,仿佛寫著幾個大字,任君品嘗。
任擎川呼吸瞬間粗重起來,手指插進盛木言的指縫,十指相扣間壓在盛木言耳側,傾身吻了下來。
如夏日滾滾悶雷下的暴風驟雨,帶著洶涌的熱和讓人畏懼的氣勢。
盛木言高高挺起胸膛,感受著任擎川在他身上的索取。
他閉上眼,任憑對方帶著他,在狂風暴雨間穿梭。
“言言,我是誰……”任擎川溫柔的眼眸,此刻染上了濃濃情|欲,仿若藏了一只兇猛的野獸,“說,我是誰?”
盛木言弓起背,破碎的聲音從唇間溢出:“任、任擎川……你是……你是任擎川!”
下一秒,得到滿意答案的,隱藏在內心深處的兇獸,瞬間被釋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