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棚都搭建好了,各種機器人員亂七八糟支出,等一天就燒一天的錢。
幾個投資商全都撤資,眼下哪那麼快能找到新的投資商。哪怕是他東拼西湊,也不足以支撐到電影拍完。
短短一天,嘴角就急得起了個大水泡。
正想著要不要自己舔著老臉再去跟朋友們借一圈,突然手機響了。
“您好,請問是丁川導演嗎?”
對方職業化的甜美聲音,讓丁導愣了一瞬:“我是,請問您是?”
*
盛木言喝光了三壺茶水,下樓一問,果然陸思揚已經結了賬,算這狗兒子有良心。
他剛坐上車,安全帶還沒系,電話就響了。
果然,又是丁導打過來的。
看來,得透漏一下身份,也好給丁導吃個定心丸了。
只是,電話接起來,還沒等他說話,丁導語氣里的興奮幾乎要從聽筒里鉆出來。
“哭哭生老師!好消息,找到投資商了!”
找到了?這麼快!
“抱歉,丁導。”盛木言略有些不好意思,“這事由我而起,還得麻煩丁導去解決。”
丁導在電話那頭顯得異常興奮:“沒有沒有,這次能這麼快找到投資商,還得多虧哭哭生老師您!”
盛木言錯愕:“多虧我?”
“是啊!”丁導語氣里抑制不住的激動,“對方說,是因為喜歡哭哭生老師您,才肯投資的!”
盛木言心思一轉,突然問道:“丁導,我冒昧多問一句,投資商是哪家?”
丁導回道:“嘉瑞集團,您知道吧?對,就是嘉瑞集團總裁的秘書,親自給我打的電話,說她們總裁任擎川特別喜歡您的作品!”
盛木言怔了怔,嘴角一點一點揚了起來:“是嘛。”
“而且,是獨資!”丁導幾乎興奮到破音,“獨資啊!不愧是全球數一數二的大公司,一出手就是十個億啊!對方唯一要求就是,讓我把周白換掉!”
說到這兒,丁導笑道,“這次還真是托您的福了!”
他輕笑一聲,隨即認真道:“丁導您抬舉我了,任總就算是我的讀者,可也不會隨隨便便掏這麼多錢出來打水漂。主要還是因為有您這位票房保障的大導演在,任總才敢放心投資。”
丁導被他夸的渾身順暢,再三保證:“放心,這次的演員我絕對好好把關,可不能再招周白那樣的惹事精了。”
扣了電話,盛木言看了看天邊金黃色的云,低頭撥通了某人的電話號碼。
任擎川就像是守在電話旁邊一樣,響鈴的瞬間就被接起來了:“哭哭生老師?”
對方一本正經的聲音,讓盛木言語氣一頓,勾唇道:“哦~你就是那個為了我怒砸十個億的嘉瑞集團總裁?”
任擎川笑道:“不知是否有幸能跟您見一面?”
盛木言聽完也不再扯皮,奇怪道:“嗯?今天不加班了?”
“嗯,不加了,要是再加班,某人可就跑了。”
低沉的聲音,竟然讓他聽出了一絲……可憐?
盛木言抓著反光鏡下的平安福,將流蘇在手指間繞來繞去,語氣軟膩膩道:“感謝我男朋友,在百忙之中替我撐腰,愛你呦~”
話一出口,自己倒先害羞了,靠,他也太肉麻了……
任擎川那頭,也突然靜了下來。
電話里驟然涌出的呼吸聲,從緊貼面頰的聽筒里傳出。
仿佛是突然對方低頭從身后靠了過來,他仿佛能感受到,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垂。
一陣陣熱意不停往臉上涌,盛木言在心底罵了自己兩句,抬手把車窗降了下來。
涼風猛地灌了進來,吹散了車廂里涌動的熱氣,他壓下喉嚨間的干澀,剛要開口,卻突然聽到任擎川略帶暗啞的聲音,貼著耳側響起,仿若呢喃低語。
“言言,我也愛你。”
轟——
腦袋里像是有一團漿糊被炸開,糊住了他所有的感官。
他好像什麼都聽不到看不到了,腦子里只有這四個字,在不停地,不停地來回響徹。
我也愛你。
任擎川說,我也愛你。
盛木言呆呆傻傻地看著窗外的景致,卻什麼都沒有落入眼睛里。
兩個人就這麼握著手機,聽著彼此的呼吸聲,一言不發。
他都不知道最后是誰先掛斷的電話,只記得任擎川報了個地址,說一會兒見,盛木言機械地答應了。
等回過神來,才突然意識到,這地址……怎麼有點耳熟。
等到了地方,他才反應過來,這不就是他剛穿進原身身體時候,被盛允軒暗算的那間酒吧?!
就是在這里,他第一次見到了任擎川。
笑得一臉高貴冷艷,還把自己碰了一下的西裝給扔進了垃圾桶里。
咚咚咚——
沉浸在回憶中的盛木言,被這陣敲車窗的聲音驚醒。
透過車玻璃,高大頎長的身形,與剛才記憶中面色疏離的男人,漸漸重疊。
任擎川垂眸望著盛木言,眉眼間就像裹了一團滾燙的火焰。
他下了車,一把攥住任擎川的外套下擺,用力握了握。
再松開時,便多了幾處褶皺。
任擎川目光愕然地看著他的動作,順勢將他的手包裹在掌心:“怎麼了?”
盛木言使勁抽了抽手,沒抽|動。
他翻了個白眼,故意道:“對不起啊,碰了任總的外套,一會兒是不是得扔進垃圾桶了?”
“當然不會,”似乎是想起了那段記憶,任擎川俯身過來,“那天在車上……你穿的就是這件,我怎麼舍得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