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會兒,他才小心翼翼轉過頭,就見任擎川脊背挺直,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月光在他輪廓深邃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棱角分明的下頜線,在脖頸處驟然向下延伸。
高高凸起的喉結上下動了動,任擎川突然開口:“不要盯著我看。”
盛木言的視線在對方緊抿的唇上逗留了幾分,眸光微閃。
他彎下腰張開嘴的瞬間,任擎川整個身體都僵硬起來,慌亂地用手抵在他額頭:“言言,不要……”
染上情|欲的聲音,沙啞得讓他心跳加速。
盛木言攥住任擎川的手,十指交握,將頭深深低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任擎川呼吸一滯,身體猛地向后退,又來推他的額頭。
盛木言卻不管不顧,將頭低得更深。
下一刻,便被任擎川一把撈起來,壓在車座,眸中的洶涌讓他錯愕。
他下意識向上竄了竄,卻被任擎川掐著腰牢牢扣住。
“我說了,”泛著熱意的鼻息噴在他面上,任擎川的語氣間,仿若帶著山雨欲來的狂風,“不要再勾引我。”
盛木言睫毛顫了顫:“我、我只是想幫你唔——”
于是,任擎川身體力行地讓盛木言體會到了,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
等任擎川的車開到盛家大門外的時候,已經是下半夜了。
任擎川揉了揉盛木言的頭頂,溫聲道:“回去早點休息。”
盛木言半死不活地從任擎川懷里坐起來,努力翻了個白眼。
早什麼早,這都快一點了。
他下了車,后腳還沒沾地,腿肚子一軟,差點栽倒。
一只手穩穩將他拖住,任擎川胸膛抵在他的后背:“小心些。
”
想起今晚的荒唐,盛木言老臉一紅,掙扎了兩下:“你注意點,在我家門口,小心被我爸看到。”
任擎川失笑:“還說自己不是小朋友,怕早戀被抓?”
盛木言狠狠掐了任擎川胳膊一把:“我倒是想早戀,可惜已經晚了!”
任擎川語氣一頓,笑意在唇邊漾開,低頭飛快在他嘴角啄了啄:“進去吧,今晚預報會下雨,記得睡前關窗。”
盛木言羞得渾身熱騰騰,他扭頭就要往里走,突然想到了什麼,腳步一頓:“等等——”
他轉過身,似笑非笑看著任擎川,“你怎麼知道我房間開著窗?”
捕捉到任擎川眸中一晃而過的波瀾,盛木言咧開嘴,笑得痞里痞氣,“不對,我應該這麼問,你怎麼知道,那間開了窗戶的房間,是我的臥室?”
任擎川語氣一頓,正要開口,就看盛木言湊過來小聲道:“暗戀我就早說嘛,我可以偷偷跟你早戀啊~”
說完,踮腳在任擎川面頰親了一口,按下大門密碼,閃身鉆了進去。
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任擎川根本來不及反應。
任擎川站在盛家大門外,等了一會兒。
似乎在幾個月前,差不多的時間,他也在這里站了很久。
他抬頭看了看盛木言的房間,暖黃色的燈亮了起來,很快,落地窗前,出現了對方的身影。
盛木言貼在玻璃上,背對著燈光,看不清表情。
可任擎川卻似乎能感覺到,盛木言眼角眉梢帶著羞赧的笑。
他抬起頭,視線穿過黑暗,落在盛木言的身上。
對方突然抬起胳膊,朝他晃了晃。
任擎川唇角緩緩勾起,心底一片柔軟。
*
目送著任擎川的車漸漸遠去,盛木言伸手把窗戶關了回來,轉身進了浴室。
整個人跟散架又重裝一樣,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難受的。
嘴上罵著任擎川,心底卻忍不住泛著絲絲縷縷甜意。
不小心看了一眼鏡子,里面的人粉面含春,一臉嬌媚,眼睛里都是黏黏糊糊的羞怯……
盛木言抽了抽嘴角,發出靈魂質問,為什麼自己會露出這種智障的表情?
*
周末,盛木言睡到中午,才磨磨蹭蹭下樓,一個人吃了個午飯。
最近盛家安靜地很,沒了白慧文和盛允軒的,生活枯燥乏味了許多。
因為盛允軒的事,白慧文跟盛建國吵了一架,負氣回了白家。
第八十章 意外之喜
可沒想到的是,本來等著盛建國上門接人,給個臺階下的白慧文,一連等了一個多月,都沒把盛建國等來。
白慧文這下可慌了手腳,急得團團轉。
白義華都給盛建國打了四五通電話來試探口風,話里話外都是白慧文吃不好睡不好又瘦了,可盛建國就像是沒聽懂一樣。
盛木言不禁也有些奇怪,盛建國怎麼突然轉了性。
吃完午飯,盛木言開車去了盛世。
最近臨近期末,課程緊,自己已經一周沒去公司了。
反正周末任擎川也沒空約會,不如去把積攢的工作做完。
任擎川最近忙得不見人影,兩人根本沒工夫見面。
任家那邊,因為任呈耀的事,這次十足丟盡了臉,變成了近期圈子里眾人茶余飯后的津津樂道。
任老爺子自然是不信來歷莫名的東西,不死心地又做了一次親子鑒定,結果跟先前一模一樣。
任擎川的二叔任志剛,這下是鐵了心的要跟宋仁敏離婚。
并且揚言,要將母子二人掃地出門。
這下任呈耀,徹徹底底變成了喪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