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木言看著任擎川的動作,抽了抽嘴角:“你——”
滴滴滴——
急促的鈴聲響起,打斷了盛木言還未說完的話。
他撇撇嘴,還真是煞風景。
見手機屏上顯示陌生號碼,他猶豫了片刻才接起來,對方聲音十分熱情。
“您好,請問您是哭哭生老師嗎?”
盛木言滿頭問號,怎麼又是這個名字,上次微信跳出來了好友申請,備注也是這名字。
“不好意思,你打錯了。”
肯定是誰留錯了聯系方式,電話打到他這里了。
盛木言想也沒想,直接掛斷了通話。
這通莫名其妙的電話,讓病房里的曖昧氣氛瞬間消了個大半。
盛木言看著坐在床邊的任擎川,身上還是穿著來時那身西裝,襯衫沾了他身上的水汽,褲子被池水濕了大半,貼在腿上。
盛木言皺了皺眉:“你……要不要回去換一身干凈衣服?”
任擎川順著他的視線看到自己濕漉漉的褲腿,不在意地笑笑:“沒關系,待會兒讓王雷送一套過來就好。”
見任擎川不應,盛木言又道:“我沒事了,你還是回去換吧,這麼穿著不舒服。”
任擎川沒有回答他的話,抬頭看一眼幾乎空了的輸液袋,起身按了按呼叫鈴:“雖然檢查沒有什麼問題,可醫生交代過,要住院觀察一天。”
護士很快進來,給盛木言拔了針。
任擎川將被子蓋在他身上,捏捏他的耳垂:“再睡一會,我會在這里陪著你。”
盛木言將被子拉上來,蓋住微紅的面頰,聲音輕得幾乎聽不到:“嗯。”
他向旁邊翻了個身,突然瞥到床頭的保溫桶,仿若不經意般問道:“剛才……有誰來過?”
任擎川視線觸及到保溫桶,嘴角抿了抿:“陸思揚。”
盛木言沒有注意到任擎川的語氣,又問:“還有嗎?”
任擎川語氣一頓,坦言道:“沒有。”
盛木言心底冷笑,盛允軒割腕,盛建國三天兩頭往醫院跑,這會兒他出了事,對方連個人影兒都見不著。
這一刻,他甚至都開始懷疑,原身到底是不是盛建國親生的了。
第七十四章 任先生難道是有隱疾?
像是猜透了他的想法,任擎川溫聲道:“今日的事,傳得沸沸揚揚。恐怕盛伯伯此刻,也顧不上這邊。”
“那倒是,”盛木言輕聲嗤笑,“指不定在家大發雷霆,想著怎麼處置某人呢。”
白慧文這次也太過大膽,為了盛允軒竟然敢私下跟任呈耀簽股權轉讓協議。
即便是盛建國再念及夫妻感情,二人之間的關系也會大打折扣。
就連盛允軒,估計也得受懲戒。
盛木言猜的沒錯,盛家別墅里,這會兒陰云密布。
客廳里,滿地杯盤狼藉。
盛建國赤紅著眼坐在沙發上,沉著臉撥了一通電話。
白慧文頂著挨了巴掌紅腫的臉,縮在一旁,見盛建國掛斷了電話,欲言又止地靠了過來。
“建國,你——”
“老劉!”盛建國沒有理會白慧文,朝管家喊了一聲,“去給他買張今晚上飛F國的機票。”
劉管家悄悄看了白慧文一眼,恭敬道:“是,先生。”
白慧文一聽,哽咽道:“建國!你就真的這麼狠心!把允軒一個人扔去國外?!”
“我狠心?!”聽了這話,盛建國氣不打一出來,“你們母子二人都要瞞著我把盛世賣掉了,到底是誰狠心?!”
“這次是我不對,我承認,可是——”白慧文向前靠了靠,語氣焦灼,“這件事跟允軒一點關系都沒有!他什麼都不知道!”
盛建國瞇起眼,皮笑肉不笑:“他不知道?白慧文,你當我是三歲小孩?他要是不知道,轉讓書上的名字是誰簽的?你可別告訴我,是你模仿他的筆記簽的字!”
白慧文被這話一堵,默默咽下還未出口的說辭,語氣又軟下來:“建國,算我求求你了。就算允軒做錯了,你打他罵他我都認了,可你不能把他送去國外!允軒他從小——”
“夠了!”盛建國呵斥一聲,黑沉的臉上盡是不耐煩,“你自己算一算,他做的丟人事,一樁樁一件件,還有臉在這里待下去嗎?只是讓他出國讀書,又不是扔在外面自生自滅!你要是不放心,”
盛建國目光陰沉地望著白慧文,“我就讓老劉給你也買張票,你干脆跟去陪讀吧!”
白慧文被看得心頭一跳,趕緊解釋:“建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白慧文,你一而再再而三做這些事,是打定了主意我奈何不了你?”盛建國冷哼一聲,“我看,那些股份還是別留在你手里了,免得再被你送出去。”
白慧文面色瞬間一白,看著盛建國離去的背影,染得鮮紅的長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都是因為盛木言,盛建國才對她們母子二人越來越冷漠!
都是因為這個小賤人,害得她手里的股份都要沒有了!
而此刻,始作俑者盛木言,還不知道他被惦記了。
醫院里休息得早,時間不過九點,各個病房里都已經關燈睡覺了。
對于盛木言這個習慣熬夜到十二點的人來說,這會兒根本毫無睡意。
他躺在病床上大睜著眼睛,虛空看著半空中的某個點,眸中一片清明,身側是任擎川均勻的呼吸聲。
醫院沒有為病人家屬提供床鋪,即便是vip病房,也只有一張折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