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后,同一家酒店,只不過其中一方換成了他盛家。
盛木言臉上掛著笑,將賓客們眼中或八卦或窺探的表情盡收眼底。
礙于盛家與任家在圈子里的地位,眾人對之前的那場訂婚宴,都諱莫如深,面上紛紛道一聲恭喜。
只是,私底下怎麼議論,這可就不好說了。
白慧文為了提防他,硬是把任呈耀與盛允軒的事瞞住了,所有需要準備的東西,都由白慧文一手操辦。
直到訂婚前幾天,才透漏給盛木言,而盛木言也陪著演戲,裝得驚訝萬分。
只可惜,白慧文沒有算到,盛木言不僅早就知道了,而且,還給他們準備了一份驚喜大禮包。
白慧文之所以撮合這場婚事,阻止盛允軒出國留學只是其一,更多的還是看中了任呈耀身為任家二少的地位。
在白慧文心里,任擎川不過是被任老爺子安排打工賣命的工具人,雖然眼下看著風光無限,可等哪天任老爺子一走,任擎川孤家寡人,怎麼可能斗得過任家二房。
更別提,任家二房還有其他分枝的支持。
就算任老爺子把擁有的股份平分,任擎川手里的籌碼也不足以與任家二房抗衡。
只要與任呈耀聯姻,到時候有了任家支持,就能把盛木言分分鐘踢出局,盛家的一切,唾手可得。
不過——
盛木言看了看酒店里為了這次訂婚宴而布置的場景,心中冷笑,難得白慧文籌謀這麼多,只怕是要一番心血付諸東流了……真是白白浪費了這麼多漂亮的裝飾啊……
“你在這兒傷春悲秋什麼?”
盛木言轉過頭,就見陸思揚笑得一臉欠揍,“盯著這堆氣球看什麼,你是三歲小孩兒?想玩氣球?”
盛木言壓根兒懶得跟陸思揚打嘴炮,只問道:“我還以為你不來。”
陸思揚最討厭盛允軒,這不是什麼秘密,哪怕是在公開場合遇到了,也當沒看見。
盛木言本以為陸思揚也就送個紅包算了,沒想到竟然還肯來一趟。
“我是不想來,”陸思揚撇撇嘴,朝著旁邊任呈耀盛允軒二人的合照擺臺翻了個白眼,“我看到這倆人就想吐。”
盛木言不禁好笑:“那你還來,上趕著自虐?”
陸思揚上上下下打量著盛木言,嘖嘖兩聲:“我是怕我不來,沒人給你撐場子,到時候,指不定你又得受什麼欺負。”
盛木言聽完,哭笑不得:“又不是打群架,撐什麼場子?”
陸思揚聞言,立刻瞪起眼:“開什麼玩笑,要是打群架我就不來了。你上次一拳把陸光鼻梁都打斷了,誰敢跟你打架,找死啊!”
今日訂婚宴,白家那邊肯定也回來,人多眼雜,盛木言知道,陸思揚是怕自己被白家人欺負,才特意過來。
他心中一暖,是拍拍陸思揚肩膀:“別貧了你就,陸董,里面請吧!”
把陸思揚送進宴會廳,盛木言老遠就看到了白家四口站在門口,他裝作沒看到,慢悠悠往大堂走。
“哎呦,”白慧文的大嫂莊蓉,向來尖酸刻薄,故意陰陽怪氣道,“有些人還真是不懂禮數,看到長輩都不過來問好。”
“就是!”白麗娜嬌滴滴的聲音響起,“沒教養!”
自從上次盛建國生日那事,白麗娜或多或少有些害怕盛木言,只是今日有她大哥白林在,白麗娜又長了膽子。
白義華顧著兩家面子,不輕不重地說了兩句:“這里人多,不要亂說話。”
轉而又看向盛木言,“木言,怎麼就你自己?木林呢?”
盛木言帶著禮貌性的微笑答道:“木林明年就要高考,學業為重,就沒有讓他請假。”
白麗娜嗤笑一聲,嘟囔道:“盛木林那德性,學不學有什麼兩樣?”
白義華皺眉叱責道:“行了,你給我閉上嘴。”
白麗娜不服氣地撅起嘴,扯了扯莊蓉的胳膊。
莊蓉豎起眉頭,語氣尖厲地朝著盛木言道:“你懂不懂禮數?見到舅舅舅媽不知道問好的嗎?”
“舅舅舅媽?”盛木言視線在幾人身上來回轉悠了幾圈,一臉無辜,“不好意思,我媽是獨生女,沒聽說過有舅舅舅媽。”
“你——”莊蓉氣得咬牙切齒,還想要再說什麼,被身旁的白林擋了回去。
白林站到二人中間,似笑非笑:“盛木言,我勸你,不要太囂張,不要以為你進了盛世,就代表著姑父把盛家交給你了。”
盛木言詫異地看著白林:“怎麼,我爸不把盛家交給我,難不成交給你?上次你們一家聯合白慧文陷害我不成,被我爸斷了財路,這是把我們給記恨上了?”
這話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四周的人都聽清楚,看向白家的目光里瞬間便帶上了鄙夷。
察覺到眾人視線,白林僵硬著臉,逼近盛木言:“盛木言,你不要斷章取義!”
“我——”盛木言眸光一閃,原本不可一世的表情,瞬間變了。
只見他驚懼般瞪著雙眼,精致小巧的鼻尖微微皺起,語氣帶著三分顫抖,“表哥,我、我不是故意頂撞你的,你、你不要打我……”
說著,害怕地閉上了眼。
白林表情一怔,剛才還一臉囂張,怎麼突然出這副可憐兮兮表情了?
正想著,只覺得領口一緊,被扯著衣領向后猛地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