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擎川垂下眼,看著平日里滿肚子壞水的盛木言,此刻像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心情愉悅了幾分:“我怎麼了,嗯?”
揚起的尾音,在盛木言耳邊緩緩拉長。
“你……”脖頸激起一陣戰栗,盛木言縮了縮腦袋,嚅囁著說道,“任擎川你……今天是怎麼了……”
“害怕了?””任擎川輕笑一聲,又靠過來幾分。
盛木言幾乎能感受到,任擎川溫熱鼻息,就在他的頸側。
“平時不是挺厲害?那個趾高氣揚的小貓——”蜷起食指,在盛木言光滑白皙的面上一寸一寸劃過,目光中藏著幾絲癡迷,“這會兒——去哪里了?”
手指關節擦過面頰,陣陣癢意讓他不自覺向后躲了躲。
看著眼前與往日判若兩人的任擎川,鏡片后的雙眸中,清冷自持的淡然盡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見底的晦暗沉郁,與癡迷。
事態脫離掌控的感覺,讓盛木言心底微微有些發慌。
到底是怎麼回事……眼前這個與任擎川一模一樣,卻褪去了謙和儒雅的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唇角堪堪擦過盛木言的耳垂,原本在身側流連的手,沿著腰線一路向下。
指腹微微用力,陷進充滿彈性的軟肉間,徘徊,摩挲。
一種奇妙的,令人羞恥卻愉悅的,盛木言從未體驗過的滋味,倏地涌上大腦,激起頭皮一陣發麻。
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根毛孔,都透著難以啟齒的曼妙滋味。
“想要更多嗎?”任擎川的聲音,帶著宛若魔鬼低吟般的蠱惑。
雙瞳間浮現瀲滟霧氣,清亮的眸漸漸迷離。盛木言扭動著腰身,貼上對方的胸口。
柔軟粉嫩的唇探向隱藏在領口間的鎖骨,一絲輕吟自唇縫間:“……任……任擎川……”
任擎川覆在他腰身的手指驟然一緊,漆黑的瞳孔更顯幽深。
手指緩緩下移,自不堪一握的腰間,一點點向下,探入更隱秘的位置……
這突如其來的怪異感覺,瞬間勾起了盛木言殘存的一絲理智,將他從沉醉中猛然拉了回來。
“等、等等!”
他艱難地抬起胳膊擋在二人之間,掌心抵在任擎川胸口,語氣慌亂“不……不行……”
這人,到底是受什麼刺激了!怎麼突然……
任擎川將他的雙手抓住扣在頭頂,夾雜著甘草與胡椒味道的獨特香氣,瞬間將他包裹。
強大的壓迫感襲來,任擎川宛若一頭褪去優雅外表的野獸,將小心翼翼壓制的洶涌戾氣盡數散出,心底最懾人的一面,毫不遮掩地暴露在了盛木言面前。
任擎川霸道地將他鉗在身下,帶了一絲冷意的唇,一點一點研磨在他的頸側,低沉醇厚的聲音像誘人的致命陷阱:“我在開車接你之前,處理了一個竊取公司機密的職員。我打斷了他的雙手雙腳,他哭著爬過來求我留一條命,血跡拖了長長的一道,地毯都變成了深紅色。”
任擎川語氣平淡地訴說著,仿佛不過是講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盛木言,別把我想得太好了。”
盛木言掙扎著,卻發現往日那些招式在任擎川身上,竟找不到半分施展之地!
“唔——”略帶粗糙的手指揉捏著敏感處,滾燙的熱意,從身體里漸漸升起,盛木言輕咬著唇,努力遏制自己發出奇怪的聲音。
腦子里,理智與放縱在拼死抗衡。
到底是該停下,還是……遵從自己的欲|望,就這麼沉淪下去……
“停……停下……”
渾身發軟的盛木言用最后一絲力氣,攥住已經沒入衣角的手,語氣帶著極力隱忍的喘息,“不要……任擎川……我……我想要的……不是這樣,任擎川!你給我停下!”
任擎川手上動作一滯,半撐起身體,低垂著眼瞼望著身下的青年。
豐潤柔軟唇半開,眸間水光波瀾,眼尾帶著濕漉漉的緋紅,雙頰仿若綻開的海棠花般醉人。
“任擎川,”盛木言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燥熱,望著近在咫尺的男人,神色間是從未有過的認真,“你以為我想要的是這個嗎?”
錯愕過后,任擎川神色間多了幾分冷淡。
眸底幾欲沖出的潮水,漸漸消退。翻涌著的,漩渦般濃郁的情緒散去,露出原本的矜持與清冷。
半晌,任擎川起身坐回駕駛座,將皺起的襯衫撫平,面上又恢復了往日的斯文儒雅:“抱歉,冒犯了。”
盛木言咬了咬唇,欲言又止:“任擎川,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要你的——”
任擎川轉過頭,瞳孔在黑暗中泛著幽深的暗芒:“想要什麼?”
“我想要——”迎上對方直窺心底的目光,盛木言慌了一瞬,立刻錯開了視線,“沒……沒什麼。”
聲音越說越小,最后索性抿起了唇。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他到底是在矯情些什麼?按剛才的劇情進行下去,不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可是,心底卻生出一股強烈的抗拒。他想要的不是這些,他想要的不過是……
他一把攥住被扯亂的襯衣衣角,緊緊握在手心。
因為用力而凸起的關節泛著淺白,可他猶嫌不夠,將所有的力氣全部集中在了指尖,直到手臂的肌肉開始發抖,直到指甲深深嵌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