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陸少倒是識相,”盛木言彎下腰拍了拍陸光的頭,竟摸了一手黏糊糊的定型膏,他垂下眼陰陽怪氣道,“欺軟怕硬這一套,練得真是熟練。”
半跪在地上的陸光訕笑:“嘿嘿……盛少過、過獎了……”
盛木言指著地上破碎的茶壺,看著掙脫束縛躲在角落的服務員問道:“去算算這一套茶具多少錢,記在陸少爺賬上。你剛才可聽到了,陸少爺的父親是陸氏董事長,想必也不差這三五百萬吧?”
盛木言回過頭,居高臨下看著陸光,“你說是不是啊,陸少爺?”
陸光趕緊連連答應:“是是是!不差不差。”
“還有,”盛木言又繼續道,“你把小姑娘嚇壞了,是不是得賠禮道歉?”
“是是是!”陸光趕緊站起來,挺胸抬頭雙手貼褲縫,對著服務員鞠了一躬,“對不起,我不該對您做那種事,是我錯了,請您原諒我。”
說完,余光瞥到盛木言的目光,又嚇得從懷里掏出一張支票,雙手遞了過去,“這、這些錢,代表我深深的歉意,求您收下。”
被嚇壞的服務員看了看盛木言,見他點了點頭,才遲疑地伸手接了過來。
陸光擦擦額頭冷汗,賠笑道:“盛少,您、您看這樣總可以了吧?”
“等等,”盛木言緩步上前,擋住陸光的退路,“前些日子,陸叔叔葬禮上,怎麼沒有見到陸少爺?”
陸光面色一僵:“我……我那天剛好有點事……”
盛木言神色認真道:“我可是聽陸大伯說了,陸少爺最是有禮數。錯過了叔叔的葬禮,想必陸少心里也很過意不去吧。要不這樣,陸少爺一會兒就去陸叔叔墓碑前跪十二小時,以表孝心怎麼樣?”
“跪、跪十二個小時?”陸光驚地眼珠子都要蹭出來了,干笑道,“盛、盛少,您是在開玩笑吧?”
盛木言將額前碎發向后攏了攏,滿是笑意的雙眸,凝出一層寒氣:“陸少爺,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陸光眼皮一跳,白著臉說道:“盛少,你……你別欺人太甚!我回去告訴——”
“回去告訴你爸?”盛木言笑出聲來,他將手指掰得響了幾聲,眼底陰鷙之色更盛,“那得看你們有沒有命回去了。”
隨陸光同來的小弟們一聽,竟嚇得趕緊撇清關系。
“盛少!我、我跟陸光不熟,今天只是偶爾遇上了!”
“是啊盛少!我也是!”
“盛少,我們今天什麼都沒看見……求求您饒了我們……”
聽著平日里稱兄道弟的好友,一個個急著擺脫與自己的關系,陸光氣得渾身哆嗦起來:“你們這些狗比玩意兒!花老子錢的時候,上趕著叫爹!現在竟然說不認識老子!”
盛木言抓起陸光的頭發,將人向上一提,陸光嗷一聲捂住頭皮。
“你不是喜歡玩嗎,今天讓你玩個夠。”盛木言用眼神示意其中一個小弟上前,“把他扒光了,一路看著他走到墓園,跪足十二個小時。少一分鐘,就剁你們一根手指,我說到做到。”
小弟們眼中紛紛生出驚恐之色,對視一眼,爭先恐后地上前,把陸光扒了個干凈。
“你們干什麼!”陸光惡狠狠看著盛木言,“盛木言!你竟然敢這麼對我!”
陸光發瘋一樣大喊著,被幾個小弟七手八腳拖了出去。
歇斯底里的大叫從二樓一路到了院子,盛木言走過去,搭上陸思揚的肩膀。
“怎麼樣,解氣了吧?”
陸思揚嘴角一抽:“你讓他光屁股去我爸媽墓前跪著,去膈應他倆嗎……”
“那要不——”盛木言無辜道,“我讓他穿上內褲?”
陸思揚翻了個白眼:“得了吧你。”
盛木言抬手在陸思揚肩膀捏了捏:“行,我撤了啊,回去晚了某些人指不定又怎麼編排我了。”
“路上小心,”陸思揚點點頭,整了整被盛木言拽歪了的領口,忽然感覺手指觸到一片黏膩。
低頭看了看,這是……發膠?
眉頭一皺,朝已經下到一樓的盛木言怒吼,“你他媽的往我身上擦手?!”
盛木言頭也不回,背對著陸思揚擺擺手,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朵。
*
陸氏餐飲成立于三十年前,陸明山一輩子兢兢業業,將陸氏發展成山省最大的餐飲企業。
如今,陸明山去世,陸明河聯合幾位股東,以四比一的投票,自己坐上了董事長的位置。
而繼承了陸明山股份的陸思揚,即使手中有45%的股份,可依舊無法與陸明河抗衡。
今日的股東大會,明面上說是商討公司新章程,以及未來發展方向。可歸根結底,是陸明河打著要把陸思揚踢出董事會的算盤。
九點整,陸氏會議室。
陸明河與其余三位股東早早就來了,只等陸思揚到了就可以開始了。
陸明河瞇眼盯著腕表,語氣不悅:“九點十分,遲到整整十分鐘了。”
說完,陸明河抬頭看著另外三位股東,“我這侄子,被明川慣得不成樣子,這要是把公司交給了他,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公司指不定會變成什麼樣子。”
第五十四章 你沒資格提我爸
這高高在上的模樣,仿佛已經把整個陸家抓在手里,勝券在握了。
坐在對面的兩位股東對視一眼,沒有接話。
陸明河下首的股東張明,笑著附和道:“是啊,陸董。
陸少爺平日里就懶散慣了,怎麼可能受得住約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