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角落的甜品臺上,擺得滿滿當當的精致甜品,卻孤零零地無人問津。
它們也……太可憐了……
盛木言咂咂嘴,見白家幾人依舊聊得熱火朝天,趁人不備,便悄悄溜了進去。
灑滿了糖霜的草莓奶油蛋糕,布滿巧克力碎的夢龍卷,充滿香甜氣息的焦糖奶油酥塔,還有涂滿榛果醬的手指泡芙……
香氣四溢的味道,像勾人的手指,提著盛木言的鼻子將人勾了過來。
第四十三章 我會好好學的~
隨手捏一根手指泡芙,夾心的巧克力似乎被冷凍過,冰冰涼涼的滑膩口感,在嘴里化開,夾雜著苦澀的香甜在口腔中回味。
還沒細細品味,一根就吃完了,他又端起一碟焦糖奶油酥塔往嘴里送。
“盛少倒是會偷懶。”
盛木言將手里的碟子擱下,直起身面向來人,禮貌性笑了笑:“許少。”
許知家里與盛家常有生意往來,許知出現在這里,他倒是不意外,只是……
這人對他的想法不單純,也不知道上次在酒吧那事,對方是不是已經斷了心思。
“盛少上次不地道啊,”許知向前靠了靠,拉進二人的距離,“把我約出來,自己倒是先走了。我還真有些驚訝,盛少竟然跟任擎川關系匪淺。”
本以為許知是個識時務的,沒想到對方竟是個狗皮膏藥。
盛木言不動聲色后退了幾步,皮笑肉不笑道:“這就不勞你操心了。”
許知眼底閃過一抹晦暗,壓低聲音道:“盛木言,你真以為任擎川能坐上任家家主的位子?說句難聽的,只要任光啟一死,任擎川孤掌難鳴,沒了后盾的任擎川猶如喪家之犬,在任家寸步難行!你倒不如跟了我——”
許知邪邪一笑,又靠了過來,“最起碼我爸就我一個兒子,到時候許家一切都是我的!”
濃烈的香水味兒,刺得盛木言鼻子有些癢。
他揉了揉鼻尖,似笑非笑看著許知:“許知,人貴有自知之明,你就沒照過鏡子嗎?”
許知面色一僵:“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盛木言揚起唇角,眸間滿是譏諷,“你連任擎川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而且,我巴不得任擎川被趕出任家,到時候我就日日把他關在家里鎖在床上!”
這番話成功激怒了自視甚高的許知,對方漲紅著眼睛低吼道:“盛木言,你——”
“許知,”盛木言打斷許知的話,緩緩道,“我勸你識時務一點,別再來招惹我。否則——”
他神色一凜,眉目間生出幾分戾氣,“陳家就是你的下場!”
許知被他周身陡然而出的寒意震得倒退了兩步,四周已經有人注意到二人,朝這邊看過來。
眼看今日來的都是圈子里有頭有臉的人物,許知也不敢做出什麼過激舉動,只恨恨看他一眼,不甘心地離去。
盛木言輕笑一聲,端起碟子,繼續被打擾前未完成的工作。
鼻尖湊到碟子旁邊,輕輕嗅了嗅。奶香四溢的氣息,瞬間將許知身上濃郁到令人作嘔的香水味兒驅散干凈。
靈巧粉嫩的小舌自雙唇間探出,卷了半口奶油進嘴,焦糖與樹莓果醬融合,特殊的口感讓他微微瞇起了眼。
仿佛一只不知饜足的貓,靈動的雙眸在滿桌的甜點間肆意窺探,搜尋下一個獵物。
盛木言用余光打量了身后一眼,半垂下眸,長睫蓋住閃動的光芒。
“我倒是不知道,”他看著被自己咬了一口的焦糖奶油酥塔,似自言自語般呢喃,“任先生還有聽墻角的癖好。”
任擎川泰然自若地從羅馬柱后走了出來,隔著鼻梁上那副銀邊眼鏡,溫和的眼眸間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幽光:“方才盛少與許少相談甚歡,察覺不到腳步聲,也是正常。”
盛木言輕笑出聲,眨眨眼睛,靈動的雙眸里滿是無辜純良:“任先生,你可不是吃醋了吧?”
沒等對方回答,自顧自低頭一口將碟里剩下的小半塊甜點吃了進去,嘴角卻忽然沾染了一抹純白的奶油漬。
放下手里的碟子,盛木言從口袋里掏出一塊手帕,輕輕沾了沾嘴角。
純黑色厚重的質地,襯得一根根纖長手指白皙柔軟,手帕四角的金色暗紋若隱若現。
任擎川捏著酒杯的手指,驟然緊了幾分。
注意對方的視線,盛木言歪頭笑了笑:“還沒有謝謝任先生,上次幸好遇到你,不然我就要曝尸荒野了。”
“不必客氣,”任擎川看著盛木言將手帕整整齊齊疊好又放回了自己口袋,漆黑的眸色又深了幾分。
盛木言自顧自又拿起手邊一塊焦糖布丁,只是裝滿軟香醇糯的銀勺還沒送至嘴邊,腕間驟然一緊。
一只溫熱寬大的手掌鉗在盛木言手腕,阻了他的動作。
盛木言向前探了探頭,那只手攥著他的手腕,又向后拉了幾分。
“嗯?”盛木言淡淡瞥了任擎川一眼,藏了細碎星辰般的雙眸,帶著一絲詫異,“任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布丁還有的是,搶我的做什麼?”
看著眼前面帶哀怨的青年,目光緊緊追隨著手中的布丁,見自己撤手,一雙琉璃般眼眸中硬是生出幾分委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