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嗎,”盛木言將甜點塞進嘴里,香噴噴的奶油味道充滿口腔,“那還真是可惜呢。”
嘴里的甜點還沒咽下去,就聽一陣悠揚的小提琴音,自樓下傳了上來。
盛木言抬手,比了個請的手勢:“宴會開始了,任先生,我們下去吧?”
任擎川卻沒有動作,只是瞇眼笑道:“盛少先請。”
……還真是紳士啊,盛木言也不再謙讓,先一步下了二樓。
大廳里,人群都聚在了落地窗旁的平臺前。
陸家大少陸思揚,在人群中心,沉醉地拉著小提琴。
宛轉悠揚的曲調,讓人心情倍加愉悅。
盛木言踏下最后一級臺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任呈耀。
他不得不承認,任呈耀確實長了一副好皮囊。
五官雖與任擎川三分相似,卻比任擎川多了幾分倜儻瀟灑。
單單只是站在那里,就吸引了不少帶著熱切的視線,這其中也包括原身那好弟弟,盛允軒。
只見盛允軒咬了咬唇,抬腳走到了任呈耀的身側。
“呈耀哥。”
正享受著四周火熱視線的任呈耀,意識到有人過來,露出恰到好處的笑:“允軒,是你啊。”
盛允軒抬眸望著任呈耀,面上帶著一絲憂色。
任呈耀見狀,不禁問道:“允軒,你這是怎麼了?”
“不是我,是……”盛允軒欲言又止道,“是我大哥……”
“你大哥?”任呈耀眸光一閃,問道,“木言他怎麼了?”
自從他幫任呈耀拍了床照后,任呈耀再沒聯系過盛木言,有意拉開了與他的距離。
盛木言心知,任呈耀這是怕城門失火,自己被殃及。
盛允軒皺起眉,面上滿是擔憂:“大哥剛才在樓上得罪了陸少,言辭間,似乎還牽扯到了任先生,呈耀哥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任呈耀眉間閃過一絲戾氣,任先生這三個字,十分精準地戳中了他的痛點。
同樣是任家的繼承人,爺爺早早地就將嘉瑞交給了任擎川,他卻只是被塞進了一家小公司當個不溫不火的副總裁。
任先生這個稱呼,似乎被默認為了任擎川,而他永遠都是屈居下位的任二少!
從小沒了父母像狗一樣對他搖尾乞憐的任擎川,現在竟然能踩在他的頭頂!
連他想要買一輛最新款的跑車,都要看任擎川的臉色!
憑什麼!憑什麼任擎川就能得到這些!這一切本該都是他的!
想到這,任呈耀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是嘛,不太清楚。”
被突然冷落的盛允軒,見任呈耀不關心的態度,也只好乖乖閉嘴,不再過多問詢。
盛木言站在不遠處,將兩人的對話盡收耳中。
心中冷笑,這個盛允軒,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在詆毀他。
這下好了,碰了個軟釘子,他還真是喜歡看盛允軒吃癟的樣子。
要不是人多,他都要笑出聲了。
一曲奏完,臺下響起熱烈的掌聲。
陸思揚向眾人鞠了個躬,走下了臺。
緊接著,一位富家千金上臺,唱了一首十分具有高難度的歌劇。
盛木言在一旁聽得百無聊賴,像這種宴會,基本上就默認為是圈子里相互結交,下一代初露頭角的場合。
他正想著趁沒人注意,找個地方躲起來清凈清凈。可惜,總有人不想讓他如愿。
臺上的富家千金唱完退場后,就聽人群里,忽然有人說道:“聽說盛家大少爺鋼琴彈得爐火純青,不如上臺給大家演奏一曲如何?”
盛木言尋聲望去,正是方才在二樓與他起了齟齬的陳良。
迎著對方不懷好意的眼神,盛木言笑道:“陳少過獎了,不過是小時候當興趣隨意學了一段時間,就不獻丑了。”
“盛少也太謙虛了,”陳良似乎是打定主意想讓他出丑,“我可是聽說,盛伯伯特意為您請了山省最好的鋼琴大師,想必一定不差。”
“那是當然!大哥對鋼琴十分有天份,”能看盛木言出丑,盛允軒自然是求之不得,在一旁故意鼓吹道,“只半年便頗有成績,鋼琴大師都夸贊不已。”
說著,回頭看向盛木言,就像是真正為他驕傲一般,“大哥,你就上去彈一首吧!”
“是啊,”白慧文笑著站過來,適時幫腔,“木言小時候練琴很是勤勉呢。”
盛建國見眾人焦點都在盛木言身上,又看他如此推諉扭捏,心中隱隱有些后悔。
大兒子隨了前妻沉靜的性子,卻較之更加懦弱。
今日宴會真不該帶他來參加,如此拿不出手,讓盛建國面上無光。
“木言,”盛建國沉下臉,忍不住語氣重了起來,“上去彈一首。”
盛木言掃了一圈等著他出丑的眾人,勾唇一笑:“那就,給各位獻丑了。”
走至鋼琴邊,盛木言緩緩坐下,懷念般撫過琴鍵蓋。
陳良站在臺下,獰笑著等待盛木言彈出刺耳的音調。
只見臺上的盛木言,抬起雙手輕輕搭在琴鍵之上,一根根纖長白皙的手指,張弛有度地撐開。
他深吸一口氣,慢慢閉上了眼。
十指在琴鍵上飛舞,一曲柔和舒緩的曲調,飄進了每個人的耳中。
陳良嘴角的笑瞬間僵住,而一旁盛允軒的面色,更是越發不自然。
怎麼回事?盛木言怎麼可能彈得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