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宿敵推下斷崖以后》》第190章

傅奪在這瞬間里,心口如同被刀鈍,磨了又磨……一股奇異的感情在心口蔓延,他向來“麻木迂腐”、波濤不見的情感好像要脫離了掌控。

他看著江涿分明是在笑著求夸的模樣,嘴角扯了幾下,卻都無法回應他的笑。

“驚喜。”

好半晌后,他才沉啞出聲,伸出手,輕輕摸上了江涿的發頂。

他看見,妄圖長久存在水中的芙蓉扎進了黃沙。

章一百二十四:成王/“我撕毀了圣旨,這將軍是當不成了。”

頭頂發絲被撫摸的觸感從上方慢慢傳來,江涿原本笑得得意的面孔恍惚間泛起一抹慌措。

他看著傅奪的眼睛晃了晃,將視線淺淺地偏移了開。

直待傅奪撫摸了他許久,久到江涿硬生生喉頭發緊,才終于忍不住出聲阻止。

“……你摸夠了沒有啊?”

傅奪的手一僵,轉而側身偏過頭。

“抱歉……”

江涿看見他忸怩的樣子,心口被撥動了一下,有些后悔起來,“不,不是……沒關系,你想摸就摸吧,小爺我……”

江涿聲音低下去,“小爺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如果他的身體沒這麼差,大概現在早已是面紅耳赤。

傅奪木訥遲鈍,在意識到自己游神失禮后,說什麼也不再看他了,唯有耳根泛起的可疑紅暈藏在了背光深處。

空氣就這般尬尷地凝滯了片刻,傅奪才又起身,拿來藥物替他去涂抹別的地方。

“……傅奪。”在江涿的手臂被抹的又疼又癢時,他忽然開口喚了他一聲。

傅奪手一頓,“……是!”

江涿被這回答弄得噗嗤一聲笑出來,又疼得齜牙咧嘴。

傅奪微微蹙起了眉,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說出了什麼,握著藥膏的手更加地緊了些,低下頭倒弄著手里的東西。

“我是想問,在你們武將的心里,忠的是君還是國?”江涿笑夠了,好一會兒后,聲音才恢復了正常,隱隱在其間聽出了幾分嚴肅。

傅奪在聽見他問完的瞬間里肅穆,起身將周身都轉了一遍,確認四下無人后才重新坐下。

江涿看見他眼底的認真和深沉。

這是傅奪嚴厲起來的樣子。

私下中評論君王,這是大不敬之罪,按照傅奪的脾性,古板偏執慣了,聽到他這樣的問話,心中必然生起一排排禮教方面的事物。

江涿的心中忽然有些打退堂鼓。

就在猶豫自己與傅奪說這些話語時究竟是不是妥當時,后者卻忽然開了口。

“涿郎,想說什麼?”

江涿的心中有些意外,緊跟著,他眼底的詫異轉變成了嚴肅。

“……我從前都是不管這些事的,人生不過百年,心懷天下多累呢?可這段時間里經受過的事物,卻顛覆了我以往的認知——我在想,顥碭真的適合那個九五至尊的位置麼?”

傅奪的指尖一瞬晃動,江涿眼尖地察覺到他的動作,絲毫不懷疑,倘若不是對方有意隱忍,此時自己的唇恐怕已經被一只大手堵住了。

——剛才他在口中說的這些話,被有心之人聽見,可是要殺頭的。

“其實,你也發覺了吧?”片刻以后,江涿的聲音又低低地問過去。

傅奪的眉目更加沉了。

——你也發覺了吧?

從數日前,將他緊急召喚,只為了將那停戰的圣旨送到邊疆上時。

傅奪同樣親眼見證了對邊疆百姓的屠殺,在他力所能及地救下幾位百姓,面對他們感激的神色時,他的心中早已是翻江倒海的掙扎。

某種程度上來說,自己又何嘗不是造成他們妻離子散的罪魁禍首呢?

可事實上,一切的根本原因,都是因為顥碭的一葉障目,昏聵無道。

傅奪的眼睛重新亮起來,在江涿的瞳孔中,看見了與他一般的情緒。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侍從的報道。

“公子,裕王殿下來了。”

……

甘五日,立春,草長鶯飛。

回溫的天氣好像是和多災多難的冬日開出的一個玩笑,讓人驟然感覺到凜寒的離世,還有些不切實際的虛幻。

這一天,裕王府外的長街上,排滿了文武大臣。

走在最前方的,是重傷剛剛能下地的江涿。他被傅奪撐著,臉上卻一改往日的放蕩不羈,沉穩而嚴肅。

“大塍國君德不配位,懇請裕王殿下承受龍恩!”

隨著他的一聲高喝,后方是一道道官員的應和——

午申年,文武百官齊聚裕王府前,進行了一場史無前例的換君之途,在為首官員下獄兩天兩夜后,新皇承祐迎來登基。

辰時早朝下好后,宋庭譽遠遠的從寢殿中出來,就看見了人群簇擁下的新皇。

邢遮盡長身玉立,龍袍加身明黃的布料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分明隔的很遠,宋庭譽卻感受出了不同以往的威壓。

大塍的天,變了。

他眼中閃爍著看不懂的神色,又全部將之隱藏在了晦暗薄霧之下,最后屈膝就要下跪。

邢遮盡一把上前,將他攔了下來。

“陛下。”宋庭譽低低喊了一聲。

邢遮盡將周身的人全部打發走,隨后一把將人攔腰抱了起來。

這新老皇帝更新的一旬日里,如同過去了一個世紀,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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