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夫君兩日未見,有些話想單獨與他訴說,蔣城主過段時候再過來罷。”
宋庭譽卻沒有立刻和他說話,反倒轉首看向門口。
他靠在邢遮盡的胸前,貼合在臉上的長發緩緩低著水珠,虛弱而冷酷。
這副相貌倒是很大程度地將蔣國安的注意力轉移一點——越是弱小的人,越是對強者的衰弱有著病態的興奮感,蔣國安毫不例外地是這成員中的一人。
“宋將軍哪里的話?您既然已答應招安裕王殿下,那本城主在這里,必然是可以助您一臂之力的。”
“招安”二字一出,邢遮盡的眼眶倏而縮了一瞬,抱著宋庭譽的手收緊,垂頭啞聲
“……什麼招安?”
宋庭譽沒有回應他。
倒是蔣國安先沒有耐住性子,替他回答:“就是前兩日,我與王爺單獨商討的事由啊,那時王爺拒絕地可是明朗,沒成想宋將軍答應地倒是痛快。”
邢遮盡的手更加收緊,面容卻沉在陰影之中,讓人看不出神情。
蔣國安不由想起前兩日的情形——
與云罕相比,他知道的事情到底是少了些——或許有些事情,連云罕都不清楚,他們都是通過梁惘所表露出的一星半點,來自行猜想出整個故事。
他猜到了,邢遮盡對山鬼銅錢的恨意。
因而在得到上方要求收攬邢遮盡的指令時,他千思萬想,最終裝成了傻子,將山鬼銅錢掏出拋到了他的面前。
他在裝傻充愣,變相地告訴他,自己背后的勢力來源于山鬼組織——你最為痛恨的仇人。
所以你若答應招安,便是對自己的不忠。
意料之內的,蔣國安的計劃很成功。
那一日,山鬼銅錢一經落地,邢遮盡身上的陰霾便陡然加深,如同困獸爬出深淵。又礙于天地的枷鎖,而苦苦咽下仇恨。
蔣國安如愿以償地回了房。
可沒過幾天,便多了云罕這個變故……
屋中,他重新回過神,看著面前的二人,還想要添油加醋一番,宋庭譽卻率先開了口。
“誰說我要先談招安的事?”
蔣國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下一刻,他就看見那位征戰多年的小將軍轉頭抬首,濕長的黑發隨著動作傾斜,貼上了邢遮盡半裸的胸膛。
他冷涼地手壓上對方的脖頸,張唇便吻了上去。
章一百零三:可以了./“上方隱隱有緋色,那是剛才指腹磋磨過”
薄衣貼合在瓷白的肌膚上,未干的寒水勾勒出青年勁瘦的腰身,宋庭譽微仰著頭,喉結突出,在眾目睽睽之下,就這麼毫無預兆地吻上了邢遮盡。
連帶著邢遮盡本人都有些錯愕。
陰影之中,他的手慢慢收緊,手背上卻輕輕被人蹭了一道。
宋庭譽閉著的眼睛慢慢睜開,接吻的水霧間,現出了幾分朦朧,顯得左眼瞼下方的一點黑痣便尤為明顯。
某一瞬間里,邢遮盡福至心靈,仿若知曉了對方的意圖,被勾出的情欲便毫不避諱,反手叩住了人,將吻加深。
舌面的津液互相交織,一陣陣的糾纏之下,顯出難舍難分的粘稠,令人臉紅的水聲響在寂靜的房屋中,著耳而羞赧。
蔣國安竟看得愣了,眼睛不可抑制地瞪大,杵在原地好一陣,才后知后覺憋紅了臉。
屆時,邢遮盡的手已經把黏在宋庭譽腰身上的衣物撕扯開,向著上方摸去,宋庭譽被按得適時發出一道呻喚,黏膩地從喉中咯出。
有那麼幾刻里,蔣國安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肺里涌上一股作嘔感。
他急忙捂嘴彎腰,向著門外沖去,身后的侍從被眼前的這場“活春宮”嚇到,聽聞聲響,趕忙隨著主子出去。
房門一聲響動,熱吻還在繼續,宋庭譽卻在兩息之后抓住了對方作祟到自己胸前的手,啞聲喘息。
“可以了……”
邢遮盡在下一刻睜眼,一把將人抱上了床,彎腰扯上了他的衣服。
沾了水的薄衣輕易便被撕扯開,露出光潔如尺素的肌膚。上方幾處隱隱染出緋色,那是剛才邢遮盡指腹磋磨過的地方。
宋庭譽睜大了些眼睛,腦中一瞬間的詫異,旋即抓緊了自己的衣物。
“邢遮盡,你……!”
一件干衣隨著力道,一把裹到了自己的身上。
“你真不怕死麼!”低啞的聲音從上方落下。
宋庭譽腦海中空白了一刻,俄而對上他泛紅的眼睛,指尖顫動,反應了過來。
邢遮盡胸膛起伏了片刻,隨后有些粗蠻地把人攬過來,將衣物一層一層地向他周身裹,直至最后,宋庭譽低低地出聲反抗,才堪堪停手。
“我以為……我……”
一通厚衣裹挾,身上徹骨的寒意才稍稍退了一些,宋庭譽說出了個開頭,耳根卻紅了起來,喉嚨里沒法說出話。
“孤王在你眼里,就那麼像欲求不滿的淫|徒麼?”邢遮盡拿來毛巾,兜頭蓋上了他的臉。
宋庭譽被唬得有些怔,磋磨許久,還是沒出聲。
總現鋒芒的人一經收斂,顯露出的,是比任何人都要柔順的羽毛。
邢遮盡氣憤微歇,垂眸便看見了他這副模樣,頓感心頭被什麼東西蹭了一下,滯愣一瞬,繼而偏頭煩躁得噤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