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庭譽噎了一下,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想叉了,剛剛壓下的羞赧騰一下便回到了面容,讓他沒忍住偏過頭,不愿再看他。
“逗我好玩麼?”又過片刻,他意識到了對方的舉動,頭腦有些慍氣地蹙起眉。
“我可沒逗你……”邢遮盡轉身,將放在桌子上的盒子拿過來,隨后沉了些聲音。
“脫下來吧。”
“……?”
宋庭譽臉上緋色未褪,一雙丹鳳眼里盡是狐疑。
邢遮盡,又要搞什麼?
上方的人驟然湊近,俊美的臉無限放大,烏木沉香一朝泛上,他心頭一跳,下意識地閉上了眼,耳邊卻傳來一聲悶笑,隱隱摻雜出幾分無奈的寵溺。
“我的心肝……你不會以為,我要親你罷?”
“無稽之談!”宋庭譽剎時睜開眼睛,嘴硬出聲,心頭卻一陣忸怩,被那句“心肝”磨得滿臉通紅,有種想要找個地洞鉆進去的沖動。
邢遮盡……哪里學來的渾話?
然而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不對,下一刻,腰間便攀附上來一只手。
“你干什麼?”宋庭譽將手掌按過,便要將邢遮盡越界的動作制止,后者卻更快一步,彈指間,把那衣帶扯了開來。
衣衫一瞬間滑落,露出稀薄的里衣,半低的胸膛前,依稀可見裸露的肌膚上倔強未散的紅痕。
“邢遮盡!”宋庭譽終于忍無可忍,厲聲喊了他一道,一聲呻吟卻沒有剎住,突兀地從唇縫溢出。
“呃……”
他額前浮現出了一層冷汗,斂下眸子,便看見一只手按上了自己的腿根,衣物摩挲出的痛感讓他一時間抿上了唇。
恍惚間,他好像意識到了邢遮盡要做什麼。
“從城墻上下來便看出你的不對了……”邢遮盡手指徘徊在他腰下的長褲邊緣,看著按在自己指上微顫的手掌,“倘若我今日不來,你是想一直忍著不說麼?”
“……聽不懂你的話。”宋庭譽偏頭,耳根緋紅一片,眼神卻很是倔強,“如今天色已晚,我現下便要睡了,裕王殿下若沒什麼事,便快些回去罷!”
邢遮盡的眼神一凝,身上的氣息沉下了幾分。
“裕王殿下?”他重復了一句,放在腰間的手忽然向上到了宋庭譽的脖頸邊,唇角勾起一樓笑:“現在叫的倒是如此生疏了……”
宋庭譽被他勾火的手弄得煩躁不已,張口便要說些什麼,脖頸卻猛地被人一帶,邢遮盡的唇便毫無預兆地附著了下來。
“唔……”
男人不容置喙的吻好像一個巨大的牢籠,將他牢牢壓制在里面無法反抗,邢遮盡的舌寫滿侵略,掠奪他口腔中的每一寸領土。
于此同時,對方的另一只手也猛地按上了他的腰,趁其不備,將外褲猛然褪下。
“呃……咳!”
舌尖生起痛意,邢遮盡眉心一蹙,從宋庭譽的唇上退離開來,后者咳嗽兩聲,隨后伸手,直接給了面前人一巴掌。
“登徒子!”
宋庭譽早被吻的缺氧,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力度,邢遮盡的側臉不疼不癢得挨了一道,只將帶血的舌尖微微抵上上顎,連頭都沒有偏一下。
“你我已結為夫夫,哪里來的登徒子的由頭?”邢遮盡巧舌如簧,聲音卻有些發沉,眼疾手快地制住了對方要遮下身的手。
“咳……”幾番拉扯之間,不知牽動了什麼,宋庭譽的喉嚨里咯出一點冷氣,邢遮盡面上便徹底沉下來,拿來方才脫下的腰帶,便將他的雙手綁在了身前。
平日里系在腰間的長條,此刻纏繞在瓷白的手腕之上,修長分明的骨骼一帶,便讓人徹夜遐思。
“邢懨之!你到底要做什麼腌臜事?邊土百姓民不聊生,你還有這工夫……”
宋庭譽的言語立時被堵住,微涼的藥膏貼上了大腿根側,痛感礙于位置,如同一道電流,將他渾身都逃竄一遍。
他忽然就啞巴了,甚至被動而出了些口干舌燥。
邢遮盡打開藥盒,用手粘上了藥物,細細抹過對方的腿側——在那里,一小片皮膚被蹭的血肉模糊,還有些青紫。
“……不說話了?”
他將藥細細抹了片刻,須臾后沉聲問。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以及獨特的藥膏清香,邢遮盡的指尖好似順帶電流,讓微涼附著過的每一寸肌膚都升起火般的熾熱。
他在替自己……涂藥?
宋庭譽的臉漲的和夕陽余暉般紅。
經日來的日夜兼程,宋庭譽也不知趕累了幾匹馬,大腿和馬鞍的摩擦間,早將腿側磨出了血花,行走之間,痛意時刻侵襲著神經。
只不過他向來不注重自己的身體,如今閑下來,便將這檔子事忘得干干凈凈,以至于邢遮盡的一系列動作下來,他甚至沒有見過其往抹藥那方面想。
如今一朝揭露真實目的,宋庭譽只覺得臉要被燒糊了,有種閉上眼睛,直接裝死的沖動。
“還不是怪你……”半晌后,他才終于梗著脖子、目光飄忽地啞聲。
“我當日接到婚書從邊土趕回來時,同樣跑累了幾匹馬,還往雨里跪了幾個時辰,最后不也和個沒事人——呃……”
“輕些……”宋庭譽撞了身前人一下,聲音有些小。
“你聽著還很驕傲?”邢遮盡一慣平穩的手驟然壓了些力道,唇角勾起抹沉悶的笑,身上的寒氣悄無聲息間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