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宿敵推下斷崖以后》》第106章

薛界卻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打算——方才云罕趁他失神吻上他的舉措,已經讓他將對方的地位規劃到和千饒同等。從前崖底之事“錯抓”他后產生的愧疚也煙消云散。

他的瞳孔深黑,待云罕稍稍緩和后,一把拈住了他的下巴。

“如實說,你如何在此地?”他一字一頓,透著居高臨下者的威嚴。

云罕落了水,頭發沾濕在前額,白色的頭發幾乎和蒼白的面孔完全重合,本是掩唇的動作驟然被打斷,眼中的失焦還沒有來得及收起,便被薛界一覽無余。

他的眼神短暫地晃動一瞬。

云罕好像尚未從這接二連三的變故中清醒,瞳孔里的茫然,與那雙狡黠的狐貍眼睛顯得異常違和。

只是很快,他的眼神便重新聚焦起來,恢復了點點光亮。

水下的人被動式地看向上方,浸透的薄衣貼合在瘦削的身體,瓷白的肌膚若隱若現。

他似乎是反應了一會兒,才聽清了薛界的話。即便潦倒至此,他竟還是拉出一個笑容,唇角后知后覺地扯了些。

“大人,您為何總是不信我?”喉間的血有一點溢出來,蹭到發淡的嘴唇上:“我說的都是實話……不信你問花魁姑娘,看我是不是服侍她的小侍從?”

蒼白的笑容與云罕的面容作陪襯,顯得異常扎眼。

薛界聽到“千饒”兩個字時,又回想起方才雙唇上的薄涼,看向云罕時稍起的凝滯陡然消失。

“冷麼?”他對他的話仿若未聞,看著對方戰栗的身體,漠聲出聲:“再巧言令色,我便讓你在這冰泉里泡上三天三夜……”

極劇的威脅毫無作用,云罕打著顫,笑意卻一成不變,再開口時,他的語氣便多了些無奈。

“都說我是花魁娘子的小侍從了……噢,”他低低啞啞地呢喃,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抬頭與薛界對視時,眼睛竟出奇的亮,“她今日唱的那首《明妃曲》,還是我教她的呢……”

薛界的手驟然晃動。

拈著云罕下巴的手松動,他立刻向一只脫力的風箏般垂下了頭。

“你說什麼?!”下頜只松懈了一刻,便又被重新抬起,薛界沉啞的聲音旋即而來,與方才所有的語氣都不同,此時此刻,帶上了一點詫異和晦暗。

云罕的笑意更深了,好像對他的這副表情很感興趣,眉眼彎彎地看著他,卻不再說話。

浸泡在冰泉當中的大半身體僵硬而麻木,唯有源源不斷的寒涼,周而復始地向著內府涌去。

薛界的眼睛竟泛起了幾點紅,與中了藥物時如出一轍,又有些微的不同。

“大人……沒聽清楚?”在對方即將要爆發的前一刻,云罕趕在之前,意興闌珊地啞聲出口。

薛界死死地盯著他。

云罕感覺身體僅剩的溫度也開始流失,似乎終于要堅持不住了,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陣陣的疲憊。

“可是、我累了。”他淡淡地說,臉上露出了幾分哀傷。

狡黠的病狐貍向著周身嬉笑歪頭,露出兩只松軟的耳朵。

薛界再也受不了他的巧言,拈著他脖頸的手向下,便要扼住他的脖頸。

只是他預備出手的幾息前,云罕卻看著他,蒼白的臉上扯出了一個明艷的笑容。

隨后聲音越來越小。

“大人,我說真的。

“我可能……沒力氣再說第二遍了。”

“撲通”一聲,水中的人失去重心,放肆墜入。

薛界要去扼他脖頸的手僵在半空,旋即如夢初醒,瞳孔驟縮,跳入了水中。

章七十五:在情敵面前裝模作樣的小丑(二更)

作畫題字忽然被轟出門外,雁兒直待悻悻退場之后,還沒有理清前因后果。

她是浮妄樓撿回來的姑娘,因為年紀小,賣藝不賣身,平日里幾乎沒有愿意點她的客人。這廂被邢遮盡趕了回來,周遭的姐姐們都搶好了貴人,她只得去幫著端端水送送茶。

一切都忙活得差不多的時候,眼皮垂下,就又看見了那作到一半的畫卷,想起先前邢遮盡句句要求下想要見的人,腦海中不由想起一個少年的身影。

浮妄樓再如何金貴,名滿京城,到底也是煙花之所。早些年的時候,樓里是沒有詩詞歌賦這樣的情致的,雁兒是孤兒,自然也沒有受過良好的教育。

之所以展現出字畫的技能,還是在幾年之前,一名小乞丐看出了她的天資。

小乞丐瘦瘦巴巴,可憐的不像話,雁兒發了善心,便將人帶了回去,從此以后,幕后端茶遞水的人便多了一個。

偶然機會下,她才發現對方吟詩作畫,樣樣精通。

這本事件值得高興的事,出乎意料的,對方卻并不想讓他人知曉,如此之后,這便成了雁兒與他之間心照不宣的秘密。

先前一再拒絕邢遮盡的要求,便也是因為這一點。

雁兒這般想著,便下意識地朝著花魁住處走去——那小乞丐在不久前,被花魁娘子相上,成了對方的侍從,現下常住花魁所邊,雁兒因為和他隔的住處遠,已有些時候沒有和他見面。

“雁兒姑娘,這是要去哪?”

略帶熟悉的聲音旋即而來,腳下的步子忽而一頓,雁兒只聽了一道,便忍不住秀眉微蹙,打了個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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