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志被荊棘扎的滿身是血,袒露出了沒有尖利護甲的肚皮。
這一瞬間里,宋庭譽帶弱的聲音落下來,邢遮盡心頭的慍怒便在頃刻間消失無蹤。
“沒事,我在這、哥在……”他理所當然地以為宋庭譽是痛苦之下請求安慰,更加地用力抱住他,好像要把對方整個人都揉進骨血里。
滾燙的肌膚在藥物的催促下,如同一味蠱惑至深的泥沼,將宋庭譽刺激地要顫唇出聲。
宋庭譽的頭發都被汗水打濕,在邢遮盡的懷里一顫一顫,聲音很悶很虛弱。
“我……”
又片刻后,邢遮盡第二次聽到對方的話。
青年聲音打顫,帶上了濃重的情欲。
“……怎麼了?”他終于感覺有些不對,旋即低頭垂眼。
宋庭譽喉嚨里卻只咯著,因為身體的難熬,而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忽而間,邢遮盡的呼吸一滯,心跳被撥弄地劇烈跳躍,他幾乎是下意識地伸了手,將什麼東西抓住。
宋庭譽失去意識,憑借本能地向著涼物靠近,原本抵在邢遮盡胸膛上的手一路向下,近乎無度地摸索。
直待觸碰到哪一處地方時,猛地將邢遮盡擔憂的情緒拉回,喊了他一聲。
“哥……我……”宋庭譽啞著嗓音,呼吸急促。
邢遮盡喘著粗氣,一只手摟著他的腰,只騰出一只可以抓住對方點火的開關,勾起桃花眼望過去,便只看見宋庭譽迷離的眼睛,帶著臉上不正常的緋紅。
幾乎是瞬時間,他便意識到了異態,收回臂膀,將宋庭譽亂動的手牽制住。
……情藥?
怎麼會?
他旋即退離人身數遠,與宋庭譽完全隔開。
“阿譽……清醒一點!”
供熱的源頭剎時斷離,宋庭譽只覺得如墜冰窟,被欲望支配的熱度在霎時間消失地一干二凈,徒留徹骨寒涼。
冷……
好冷。
他的手被扼住住,沒有辦法通過自.殘獲得疼痛的轉移,只得將牙齒咬上唇,得取些微的痛感。
很快,一口唇便被咬的血肉模糊,血珠混著津液從瓷白的脖頸滾落入衣。
邢遮盡腦中嗡嗡作響,瞬時慌亂,下意識地將鉗制松開。
雙手得到釋放,宋庭譽幾乎是立刻抱臂蜷縮,死死地去掐自己的雙臂來得到緩解,牙齒上的力道卻也絲毫沒有停止。
他太冷了。
寒涼徹骨的時候,割破血肉的痛感甚至都會比這種感覺要能夠忍受。
好冷好冷。
宋庭譽完全沒有意識,全憑本能,覺得自己好像身處無間地獄,受著冰潭的折磨。
邢遮盡的眼珠猩紅,額前的青筋爆出,也控制不住得顫抖身軀。
他伸出一根手指,將其插|入了宋庭譽的口中,犬齒廝磨著指骨,很快咬出血跡,暈染到口腔的每一處。
指尖帶來的疼痛卻讓邢遮盡無知無覺,也絲毫起不到緩解的作用。
他居高臨下地望著人,眼底是要承受不住是瘋狂,被握緊的拳嘎吱作響,那是一場理智間的抉擇。
事情進展到如此地步,機敏如大塍裕王,也將宋庭譽的現狀磨的清楚了。
他身上除了寒毒以外,還有云雨之毒的侵害,后者不知何時被種下,但在這一時刻,和寒毒同時張揚而來,要將宋庭譽折磨出半條命。
寒毒無解,可自己的身體,卻可以治那云雨之藥。
邢遮盡的瞳孔晦暗,好似無盡的深潭,里面翻江倒海著事物,迸發著摧殘的力量。
宋庭譽在這短暫的時間里,已經從剛開始地自顧蜷縮,到慢慢拉扯衣物,去貼合冰涼的床沿,緩解內心的焦躁,再被床沿的冰涼冷出一身汗水,加劇著寒毒的侵蝕。
這是一場單方面惡劣的循環,沒有終點,愈演愈烈。
終于,邢遮盡的瞳孔徹底灰暗下,眼皮用力地閉了閉,隨后從褪去的衣物中拿出了一瓶藥物,倒出幾粒盡數吞下。
再撩眼看向宋庭譽時,眼里便只剩下了深情和歉意。
“對不起……”他低下頭,在他的耳邊沙啞出聲。
混沌中的宋庭譽感受到熱度,急不可耐地向著熱源靠近。
他牽扯住了邢遮盡脖子,想要貼合上去汲取熱量,又在觸碰的一瞬間被燙到似的瑟縮一陣。
邢遮盡在說完這句話后,停頓一息,便徹底決絕,彎下腰捧上了宋庭譽的臉,親吻了下去。
唇上還殘留著血珠,隨著津液的暈染,很快彌散到四周,邢遮盡吻的輕柔溫和,好像將人捧在手心當中。
宋庭譽卻在他吻下來的瞬間,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暢,焦躁的內心被撫平,他只覺得這吻透著蠱惑,宛若清泉山川,春風細雨,滴落在躁動的心上。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動唇、伸舌。
邢遮盡的身體一僵,本是閉起的桃花眼抑制不住地睜開,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和情欲。
宋庭譽……回吻了他。
他的心中涌上一股異樣的情愫,勾的人發瘋發狂,好像要將他完全包裹住,丟棄理智的枷鎖。
八年來隱秘深藏的悸動,在這一刻得到完整的剖析、釋放,將一顆赤誠展露地一覽無余。
他只停了一瞬,腦中的叫囂便將他的整具軀體吞沒,讓他控制不住地向前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