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宿敵推下斷崖以后》》第98章

雁兒聞言,杏眼閃了閃,臉上盡是為難之色,她的櫻唇輕啟,想要說些什麼,卻被邢遮盡及時打斷。

“姑娘不必著急拒絕,本公子只是想要叫他來題題字,別的什麼,自然不會強求……”

話語委婉至此,雁兒再拒絕,就顯得不識抬舉了,她的眼神波轉,回旋在四處,似乎想從哪個地方摳出一個推脫的理由來。

“可是……”

邢遮盡間她百般不順,心中對那位“朋友”的疑慮更加錘定,他的唇動了動,身上的氣場也不覺壓下,方待繼續逼迫,衣袖卻被不輕不重地帶動了一下。

此間,宋庭譽一直被他按著頭無法言語,如今表現出松動,邢遮盡立時想起的,卻是對方的薄涼的眼神。

他的話語滯住,手也僵了一些,沒有將人松開。

直待宋庭譽伸手拉扯他的力度大了些,身體若有如無地表現出了一點顫抖。他才驀地意識到不對,壓迫感驟然轉變為焦灼,松手低頭,望向對方。

宋庭譽恰在此時也抬頭,心中畏懼而出的冷漠和恨意并沒有出現在那雙丹鳳眼中,取而代之的,是幾分迷離和痛苦。

宋庭譽的臉色很白,卻又在某些地方泛著不正常的緋色,薄唇微微顫抖,吐出一個氣音。

“我……”

邢遮盡腦中警鈴大作,心跳極為迅猛地跳躍起來,宋庭譽重復著“我”字,卻說不出別的話,眉目間的川形清明地昭示出他的不適。

“……你下去吧。”

那一頭,雁兒眼神飄忽,還在想要怎麼叫邢遮盡略過這一話題,從而避讓開人,冷不防聽見前方傳來一聲下令。

“……啊。”她有些迷茫地應了一聲,發覺邢遮盡的四周都發散出一股戾氣,頓時心驚,下意識地后退。

“……那、那字畫——”走了幾步,她想起什麼又折返。

“——下去……!”邢遮盡冷聲打斷。

雁兒被駭了一道,忙應聲,行了一禮,便趕緊關好了門推開。

幾乎是門被關上的一瞬間,宋庭譽的口中溢出一道短暫的呻吟,苦撐許久的身體終于承受不止,無可抑制地開始蜷縮。

寒毒……寒毒……

邢遮盡一把將人抄起,抱到了床榻之上,將被褥盡數裹挾,宋庭譽卻戰栗地不像話,短短片刻里,身上的衣物就都被汗水打濕。

“阿譽!”

邢遮盡喊了一聲,只看一眼,便知曉對方正在經受寒毒的折磨。

大婚之日,宋庭譽在喜房中丟了半條命的模樣還歷歷在目,他的手控制不住地發抖,旋即去解自身的衣物。

“我……一個人……”視線模糊間,宋庭譽看見對方解衣的手,掙扎著開口。

如同冰潭浸身的寒意直沖肺腑,幾乎要將他折磨瘋,即便如此,他還是想要阻攔著什麼。

……宋庭譽的意識一直被強撐到聽完雁兒那句“友人”之后,才如決堤般崩塌。

他的理智告訴自己,現在正是關鍵之所,必然不能因為自己的原因而折斷。

然而寒毒早已在先前壓制許久,另一種未知的毒素也快速在體內蔓延,終于,他的五感開始淡漠,手心被掐的滿是血花,也阻止不了自己發顫的身體……

他意識到,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再拖下去,一朝被揭發,甚至先前的準備都要功虧一簣,因而才顫著手,給邢遮盡投去了一個信號。

對方如此了解他,自然第一時間發現了異常,將人驅趕了出去。

可是當邢遮盡想要寬衣用自己的軀體來為其供暖時,宋庭譽卻想要拒絕。

——他給邢遮盡傳遞信號的目的,只是想讓他有一個密閉的空間得到喘息,而不是叫他也停留在自己的身旁,拖延事情進展的時間。

邢遮盡現在要做的,根本不是陪他,而是編出一個由頭,讓他可以獨自呆在房中,自己則去尋找雁兒姑娘,趁熱打鐵,得來那位“朋友”的信息。

可當宋庭譽斷續地開口時,邢遮盡卻雙目猩紅,滿心滿眼地都只剩下了宋庭譽一個。

“你要一個人什麼?!”他高聲問了一句,衣物已解下,掀開被褥,便攬過了蜷縮的人。

滾燙的胸膛貼合到寒涼的軀體,宋庭譽在這一瞬間,渾身劇烈地顫抖了一瞬,某一刻里,竟然差點呻喚出聲。

好……冷……

……好、燙。

邢遮盡的身體……他的身體。

宋庭譽的腦中一團亂麻,脆肉的脖頸都被汗水打濕,暖黃的燈光如同碎雪落到了他的肌膚之上,好像高原之巔病態的花。

“你不該……”他顫聲。

邢遮盡眼里發紅,將人收緊,心疼得不像話,又在那一道道顫抖的聲響里預知了對方的欲圖,被白朼草勾勒出的怒火層層升騰。

“你要一個人捱在這里,讓我去找別人?”他在他的耳邊啞然出聲。

宋庭譽不了解他,他卻很是了解宋庭譽,從對方忍痛擠出的幾字中,便猜出了對方的意圖。

與病魔做掙扎的人聽到這句責問,竟有些激動,喉嚨里咯著石子,抓著邢遮盡的手臂。

“是……是……”他的話語急切,仿佛將邢遮盡當成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邢遮盡在這一刻,又一次直觀地感受到,一個真正不怕死的人,究竟有多麼不懂得自我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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