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宿敵推下斷崖以后》》第56章

在邢遮盡未答話之前,他幾乎要以為,清妃娘娘的死地同自己夢境中的地方相同,如果她的死,當真和自己有關,那他再面對邢遮盡時,又該是何顏面??

屆時,恐怕他連看一眼邢遮盡的勇氣都沒有了。

宋庭譽這樣想著,忍不住閉了閉眼。

大婚之日,一人拜堂的場景還歷歷在目,當初的恨意決絕卻開始產生崩裂。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這些年里,并沒有得到殺手繩之以法的消息,那麼當日攔馬女子腕上的山鬼銅錢,恐怕是這八年來邢遮盡得到的唯一線索。

謎團謊言被剝解開,宋庭譽心中說不上來是什麼感受。

好了傷疤忘了疼,在他的身上可真是表現得淋漓盡致。可這麼形容又算不上準確,在爽婚的事上,邢遮盡是有愧于他,可那是有關至親被虐殺的唯一線索,沒心沒肺的人可以不管不顧地去責備,宋庭譽卻長著一副赤血衷腸。

“既如此……你找到了什麼線索了麼?”他重新睜開眼睛,眼皮發疼。

“沒有。”邢遮盡言簡意賅。

宋庭譽停了幾息,大抵猜到,這其中又出了什麼變故,讓他跟斷了端倪。

草屋里,柴火出著聲響,二人一時間寂靜無聲。

“……好。”

終于,宋庭譽目光涼了一些,將這僵持的氛圍打破。

“那我,問你最后一個問題……”他倏而抬頭,聲音沙啞,隱隱透著釋懷后的無力。

“邢懨之……八年之前,你將我逼至絕路,僅僅是因為我做了錯事,逾了規矩麼?”

章四十七:你當年真的沒受半點傷?

塵封已久的疑問恍然出口,如同一塊頑石墜落。

宋庭譽將唯一有可能波及到仇恨的清妃之死問罷,實在想不通有什麼原因,能夠讓維護自己多年的兄長,一朝變成索命的惡魔。

草屋中,冷靜敘述的人在這一刻再次停緩,邢遮盡側了側首,在淡薄風中,耳墜稍稍一晃。

“你說話……”每一分等待都似煎熬,宋庭譽忍不住抓住他的手。

他從前以為,邢遮盡不好男風,之所以對他如此痛恨,不過是嫌自己臟了他的唇。

但無論是在王府還是崖頭,往后兩次的接吻,都是對方主動為之,宋庭譽不是個傻子,明晰地清楚,八年前的越界,并不是他下了殺手的理由。

那麼真正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抓他的手背青筋爆出,不知過了多久,邢遮盡才微微蹙了眉,將他的手拂下,慢慢站起身。

莫名,宋庭譽的心涼了些。

“八年之前,峭壁上是有一棵崖柏的。”邢遮盡淡淡開口,背過的身完美將面容隱藏。

宋庭譽愣愣聽著,恍惚間意識到了他是什麼意思。

峭壁上的崖柏,是他活命的契機——當年邢遮盡推他墜崖,并不是想置他于死地。

隱約中,一個念頭在宋庭譽的腦中生起,就聽邢遮盡繼續說話:“我找到你的時候,身后跟了刺客……他們人數太多,目標是我,倘若你被牽扯進來,保不齊平白丟了命。”

“——那批刺客的刀柄上,掛著山鬼銅錢的紅繩。”

宋庭譽慢慢滯緩呼吸,從邢遮盡的口中,陸陸續續地將當年之事復盤。

火光晦暗,外頭風雪隱約又再起的征兆,空去不知無聲了多久,宋庭譽才慢慢動了動指尖。

“你的意思是……八年前你推我墜崖,并不是想殺我——反而是救我?”

他沙啞著聲音問出話,說到后面時語調不自覺上揚,好像有幾分忍受不住的嘲意。

那一頭,背對著他的人微微蹙了眉間,幾息后,低低“嗯”了一聲。

“咳……哈哈哈哈……”一道嗤笑沒有忍住,伴著發癢的喉嚨一并發出,宋庭譽在得到回應后立時笑起來,臉色隱隱發白,眼尾卻笑出了淚花。

“你救我的方式,就是我冒著半生癱瘓的風險,將我從高處摔下去?”他笑岔了氣,半晌才順平,眼底已重新恢復冷意:“好啊……既然你說是為了護我,那麼敵方人多勢眾,裕王殿下又是如何脫身,才沒死在那萬丈崖頭?”

邢遮盡遲疑了半刻,聽他由嘲笑到冷諷,眼皮低垂沉聲回復:“在我和他們糾纏時,朝廷的援兵找到了崖頭,刺客見勢不對,便奔逃撤離了開。”

當年沉寂的真相全然揭露,前因后果相互環扣,落進耳中,卻覺得不真切。

這世上,當真有這麼巧的事麼?

宋庭譽閉了閉眼。

“……抱歉。”那一頭,邢遮盡沉啞開口,再轉身,眼底被歉意裝滿。

這一刻里,時常掩藏在那雙桃花眼前的薄霧好像消逝了,里頭的歉意清清明明。

他沒有說為什麼而道歉,宋庭譽卻知曉。

當年邢遮盡將他推下,本意是想把他送離紛爭,未曾想“援兵及時”,反倒叫他平白受了苦楚。

這樣聽著,邢遮盡似乎真的有夠對不起自己的。

可草屋之下,宋庭譽的臉上卻蒙著一層冷光,清清冽冽,凌厲的丹鳳眼就這麼和他對視,沒有應答也沒有回絕。

空氣凝滯,二人都心照不宣得意識到了一點——邢遮盡說的這些話,宋庭譽并沒有完全相信。

當年,一定還藏著什麼秘密,是邢遮盡如何也不愿意說出的,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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