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宿敵推下斷崖以后》》第18章

微不足道……在邢遮盡心里,他們的大婚,就是微不足道的事。

放不下卻佯裝不在意的,原來只有他自己啊。

宋庭譽感受到他侵略性的探究目光,蹙眉不適地別過頭,強迫自己繞過了他的前話,注意到他的疑問上。

該來的還是沒有逃過……

某種意義上來說,邢遮盡在成婚之日去了花樓,對于身上的寒毒是好處。

宋庭譽在毒發時痛苦不堪時,一個人熄燈在婚房,他人看見也只會以為是他悲傷失意,只要他忍住呻吟聲,便可以無人知曉地度過這次毒期。

然而很不湊巧的是,原以為會徹夜不歸的人,偏偏在毒發最激烈的時候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那他身上的毒,便怎麼也瞞不住了。

“我出征的第二年,過瑕上河的時候,中了燊酈兵的埋伏,他們把我錯當成了將軍親信,弄了我許多傷,后來發現我不開口,索性喂了這無解的寒毒。”宋庭譽平靜地說,好像在陳述一件毫不關己的事情一般。

“無解?”手臂卻猛地被人抓住,邢遮盡倏而湊近了他一些。

宋庭譽看著那只手蹙起了眉,抬頭帶疑地望去。

邢遮盡便在下一刻松了手,眼皮垂了一些,別過頭掩唇輕咳。

“……你怎麼就確認無解了?”他佯裝無意說道。

宋庭譽探究性的目光仍落在他的身上:“因為制這毒的人在幾年前就已暴斃身亡……世上只有他一人知曉解藥,他死之后,與寒毒唯一有關的人也消失了。”

中毒的這四年來,他的毒發頻率日漸變高,現在已經到了一個月一發的程度。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邢遮盡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放在床沿上的手收緊,骨骼發出清脆的響聲。

“還有多久?”幾息后,他沉著嗓空頭發問。

宋庭譽還能活多久?

被提問到的人有些想笑,揚了揚眉:“不知道,兩年?一年?……隨意了,反正我也沒什麼牽掛。”

臉上的蒼白襯得笑意格外凄厲,偏生語調輕松。

邢遮盡聽到那句“沒有牽掛時”,心猛然沉了一刻,不覺間已然正回臉,與他對視。

宋庭譽在這幾年里消瘦了很多,皮膚沒有因為沙場硝煙而曬黑,依舊白皙如玉,端正俊美的五官仿若流水般平滑精致,那雙丹鳳眼細細觀賞時,在凌厲的表象后,依稀可以窺出骨里的柔和善意。

邢遮盡忽然伸手,指尖點上了宋庭譽的右眼,他的右眼下方中央位置,藏著一個小小的痣,與瓷白面容相映,倘若潺潺清泉上的一粒黑曜石。

大塍的裕王殿下偏生就長了一雙桃花眸子,認真看人時深情又迷離,好像下一秒就能把人陷進去一樣。

尋常人與他對視,自會失神亂陣腳,更不用說是對他早含情意的宋庭譽了。

因而宋庭譽這次的反應慢了一些,再回過神想要躲避時,后背卻忽然攬上了一股力道,熟悉的烏木沉香撲面而來,邢遮盡竟是毫無征兆地把他抱住了。

“你——”

“你不會死。”驚詫的話被打斷,邢遮盡出言,沉穩又堅定。

宋庭譽啞了喉嚨,耳邊灼熱的氣息好像要把他燙傷。

“這不是你說了算……再者,我若毒發身亡,您不該感到高興嗎?”他很快扯回了神志,嘲弄道。

邢遮盡又在搞什麼?不是討厭他羞辱他嗎?現在又抱著自己干嘛?

抵住后背的力道沒有松懈,這感覺好像回到了昨夜,讓他確信,那不是一場荒唐的幻夢。

“宋庭譽,孤王不會讓你死。”背后看不見的視野里,邢遮盡低啞著聲音,如同剛從深淵當中攀爬上來,帶著濃重的煙霧。

他在微微戰栗。

“你在害怕嗎?”宋庭譽忽然出聲。

廣袖下顫抖的指尖一晃,邢遮盡的身體僵了一些。

宋庭譽便把這一僵持敏銳地抓住。

往事一一拂過眼前,冷靜下來,重重疑點便貫徹了腦海間。

邢遮盡不對勁,他……

宋庭譽在邢遮盡妄圖抽身的剎那猛地拽了一把,半起身的人便重新跌落到自己面前。

“你在害怕什麼?”宋庭譽眼底是深沉的探究。

“裕王殿下……你在、害怕什麼?”

章二十一:有本事你去娶啊!

宋庭譽迸發出來的力道很大,邢遮盡被拉扯得直接傾倒,電石火光間撐在了他耳邊的床榻上,才沒有讓自己的身體壓上去。

兩人的距離一瞬無限靠近,長發順著姿勢散落,左耳的耳墜搖晃,若有若無地蹭上宋庭譽的臉。

這樣親密的距離,宋庭譽卻沒有感到羞赧,甚至還想要再次發力,轉換位置,將邢遮盡壓在身底,只是他續了一半力無果,又放棄了這想法。

邢遮盡的眼底一閃而過慌亂,在他的逼問下,欲圖二次抽身,宋庭譽的手卻緊緊拉著他,眼神里決絕的探究,好似等不到一個答案便不放開了。

“你在怕我真的死了是麼?回答我。”

邢遮盡刀削般的臉上因為動作充了一些血,微微皺起眉,佯裝煩躁。

“孤王沒有什麼可畏懼的……宋庭譽,你想多了。”

他再次發勁,只見宋庭譽抓他的手劇烈地發著抖,暴露在皮膚外的青筋昭示著強硬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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