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宿敵推下斷崖以后》》第10章

久不見落下的水干擾了思緒,宋庭譽花著雙目抬起頭,濕噠噠便只對上一雙冷冽的桃花眼。

他的娘親也是桃花眼,總是溫柔含笑,仿若春風。

可面前這個人的眼睛里,卻只有冷漠和疏遠,濃重的寒氣從他的周身散出,手上的力道更是大得出氣,欺侮宋庭譽的人大多都是嬌生慣養的小公子,哪受過此等委屈,哇一聲便哭了出來。

施虐者流了淚,受害者卻渾身濕透,一雙眼睛淡漠堅毅,好像棵永遠不會折腰的枯草。

“你為什麼不還手?”

那是宋庭譽第一次見到邢遮盡,對方皺著眉開口問。

他比自己高上了一點,站在身前,背著陽光。

宋庭譽說不出話。

年幼的邢遮盡看見他仿若落湯雞一樣渾身發抖,終是朝角落里的人伸出了一只手,把他拉了起來。

邢遮盡是顥碭皇帝的小叔,因為年紀最小,便成功從奪嫡之爭里活了下來,但他并不受自己的哥哥待見,上上任皇帝死后,便徹底沒了庇護所,與自己的母妃一同生活在宮外。

野鬼在山崗,不見長月下。

兩個孤獨的靈魂在某一天相遇,桃花對丹鳳,可憐而熱烈,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不出意外,宋庭譽心里的這份感情變了質,并無可抑制地開始滋長蔓延。

六年后的某一天,酒壯慫人膽,他借著酒力碰上了邢遮盡的唇。

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宋庭譽閱歷不多,接觸得少,心思實在單純得可憐,這些年相依為命的共處下,僥幸地認為,邢遮盡也對他有幾分意思,沒想到真的越過那條線以后,換來的竟只有疏遠和厭惡。

宋庭譽到底還是不死心,往后好像,還對邢遮盡死纏爛打了一段時間,直到后來的一次冬獵,那是一段有些模糊的記憶,唯一深刻的只有斷崖前,邢遮盡無情的推搡。

那一刻,宋庭譽才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有多可笑。

本來以為的簡單厭惡,原來早就到了送他去死的程度。

章十三:你放蕩

將軍府外,濺起的臟水盡數染上了衣袍,那鑲嵌在袖上的鎏金花紋很快被污漬弄臟,邢遮盡手舉著,直到奔馳的馬車徹底消失,才慢慢將衣袖放下。

“別發愣,走了。”他冷峻的聲音落下。

宋庭譽還沒有從回憶里剝離出,下意識地望了他一眼,那道眼神里沒有夾雜著憎惡,只略微有些驚異。

丹鳳眼都甚是凌厲,奈何宋庭譽長相白凈,因著幼時經歷,失神時,脆弱和無助就會若有若無地從偽裝后溢出來。

邢遮盡恍然對上那到純凈的眼神時,略微一頓,繼而很快回過思緒,不著痕跡地皺了一下眉。

“快點。”他再次出聲。

宋庭譽終于后知后覺地回到現實中,望著面前的馬車,從邢遮盡語氣里,感受到了不耐。

“我不會與你成婚。”他眼底的鋒芒勝了一些,吐字寒涼。

“成不成婚,都由不得你。”邢遮盡看著他被凍得隱隱發顫的身體,心中不由生起一股慍意:“你現在沒地方可去了,不是麼?”

他拉過宋庭譽的手臂,半是強迫地將人帶上了馬車。

“王爺不是說了,如今這將軍府,由我支撐,我又怎會無處可去?”宋庭譽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抵觸地看著他。

邢遮盡本是有慍的怒氣更加洶涌,微微抬眼,就看見那人抗拒的神情,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把人帶回去,是要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合著方才給他出的那口氣,全都喂了狗。

“本王剛才說的話是來維護皇家臉面,不是讓你揪出來,反咬一口的。”他氣極反笑,在顛簸的馬車里,又褪下一件衣服,麻利地把宋庭譽圈了個嚴實,隨后蹲下身,捧起了面前人的赤足。

冰涼的玉足被兩只帶有熱度的手觸上,宋庭譽幾乎立時縮回腿,還好邢遮盡眼疾手快,否則再慢一步,就要被大塍的那位護國將軍一腳踹歸天。

“放蕩!”宋庭譽啞著嗓子流著冷汗,蹙眉罵了一句。

“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麼呢?”邢遮盡險些被這頂無端的放蕩罪名壓死,終于忍不住,搖頭皺眉高聲,卻恍然對上宋庭譽面紅耳赤的臉,喉結滾動一圈,怒氣又平白消散了。

“薄衣赤足走過漫漫長街,沒被凍死,屬你這身骨頭硬。”他低著頭,嘲諷地數落。

昨夜他在房中冷靜完后,便再次回到了宋庭譽的房中,屆時人已沉沉地昏睡過去,宋庭譽夢里不安穩,不知道又魘著了什麼,時常說著模糊不清的胡話。

他發著高燒,一陣熱一陣涼,浸出了一身的冷汗,這一夜邢遮盡幾乎沒有怎麼睡,給他擦了幾次身子,又時刻溫著水,以備那人口渴。

一直忙活到天蒙蒙亮,才悄無聲息地出了門,還沒怎麼合上眼,宮里頭就來了人。

小皇帝這麼著急召見,不用猜,便能悟出他要打聽些什麼:無非就是旁敲側擊地探探,邢遮盡與宋庭譽的關系究竟怎麼一說,是否真的已到相看兩厭的地步,好讓他懸著的這顆心徹底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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