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城還是穩居第一,余識白破天荒進了前一百。他高興地上樓去找陸城,卻在樓梯口聽到了老師和陸城的談話。
班主任好像都有一個通病,同樣的一句話會說上很多遍,浪費時間。總而言之就是期末了,學霸得離他這個黃毛不良遠一點。
余識白下了樓,趴在桌上一直到放學。他一如既往地在校門口等陸城,五分鐘后,卻看到陸城推著自行車和一個女生有說有笑地走了出來。
明明全校的人都說年級第一是個高冷酷guy。
陸城推著車跑到他面前,他坐上后座,一路上都沒和陸城搭腔。一直到了他房間里,他才對躺倒在床上的陸城說:“月考既然結束了,補習就不用繼續了吧。”
“怎麼了?”陸城坐起來,看著他。他不說話。
“我今天不回去了,反正明天周末。”陸城又說。
余識白依舊不做聲,只是在床上坐下來。因為雪越下越大的關系,他們有時候會在一張床上睡覺。今晚也是如此,只是第一次,他背對著他。
“生氣了?”陸城拿腦袋輕輕撞了兩下他的背。
“沒有。區區一個不良,怎麼敢生學霸的氣。”
余識白往床邊挪了挪,但沒成功,被一只大手撈了回來,大手力氣大,一下子把他攬進了懷里。
他掙扎兩下沒成功,陸城湊近他的頸窩說:“什麼不良,這麼瘦,我看是營養不良吧。”說著,大手摸進他的睡衣,摸上他的背。𝚇ł
余識白一驚,但是身子被他摁著沒法動,只能扭頭瞪他:“陸城,你干嘛!”
“別動。”他說。
余識白想起第一次見到他時他臉上的狠厲,他其實是個很能壓制別人的人。
陸城的手掌很熱,從后背一直摸到肚子,往上,摸到了他的喉結。
余識白渾身發顫,又熱又害臊:“混蛋,把手伸出去!”
陸城笑著抽回手,余識白以為他聽話了,沒想到他卻是把手伸進了他的褲子。
“陸城!”
他一下子握住了他,他身子一顫,不知道該怎麼辦。其實他剛才一頓亂摸,他已經起了反應。
“小白,你好熱啊,又熱又熱又熱的。”
“混蛋,語文沒學好就少說話!”
“我比你大兩歲,你得叫我哥哥。”
“滾蛋!”
一句哥哥始終沒有說出口,他輕咬著嘴唇,在他手里感受著這個冬天第一場暴風雪帶來的熱意。
“小白,舒服嗎?”陸城擦完手,從身后抱住他。
余識白轉過身看著他,干脆道:“陸城,你喜歡男人嗎?”
陸城搖頭:“不喜歡。”
“哦。”余識白不再問下去了,他也不喜歡男人的,大概只是最近和陸城待久了,所以才對他有了渴望。
“把男人換成余識白,再問我一次。”
“什麼?”
“‘陸城,你喜歡余識白嗎?’就這麼再問我一次。”
“你喜歡——”余識白說不下去了,自己說自己的名字多傻逼啊,于是他改口問:“你喜歡我嗎?”
“喜歡。”陸城笑著說:“而且我覺得,我喜歡得很明顯啊。”
6.何為最般配?
喜歡一個人是有過程的。
陸城對余識白的喜歡有很多,所以就會表現得很明顯,但其實這份感情也有不明顯的時候。
那個時候陸城還是個比余識白矮一個個頭的初中生。他周末會去青少年宮上奧數班,和他同班的有另外三十多個同學,其中就有每天拽著一張臉的余識白。
陸城第一天上課就記住他了,因為那天放學他忘記拿水杯上樓去拿的時候,看到了余識白在和奧數老師對峙。
老師說:“初中生可不能染發哦。”
他漲紅了臉辯解道:“這不是染的,是天生的!”
老師笑了笑,完全就是一副沒信的樣子。
其實他也沒信,大概是因為那一頭淺金色的頭發,天然得過于完美了吧。
結果第二天他去上課的時候,看到他的頭發有幾撮變白了,他才相信那真是天生的。他覺得他好勇敢,于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視線就黏在他身上了。所以他知道他上課總是在看閑書,而且看得光明正大;知道他喜歡一個人坐在窗邊,陽光曬在他身上,他就會變成一只愜意的小貓。
然后,奧數班結束了,陸城就沒再見到他。
那一頭淡金色的頭發再一次出現在他的視線里,是在高一的一次晨會上,他上臺去念檢查。明明從來沒有和他說過話,陸城心里卻像是見到了許久沒見的好朋友,他好高興。
他又開始關注他的一舉一動了。第一次看到他抽煙,第一次看到他坐在湖邊發呆,第一次知道他語文作文拿了獎,然后就是第一次看到他和人打架。也因此,他第一次上去和他搭話,順便搶了塊磚頭,保護了他。
“我啊,有一次看到你踹翻了停在盲道上的所有的自行車,覺得你這個人真是酷斃了。”陸城抱著他躺在沙發上。從來沒有哪一個周末讓他感到這樣的興奮。
“我那是學別人的啊。”
“那也很帥啊,太帥了,又帥又可愛。”
“肉麻死了,你別說了。”余識白抬手去捂他的嘴。
陸城笑著親一下他的手心,看著茶幾上還未拆封的禮物盒,說:“小白,以后離夏朗遠點兒。
”
“你......看出來了啊。其實夏朗很早之前就跟我表過白了,我拒絕了。那個時候我沒覺得他喜歡我很奇怪,但也沒想過自己會喜歡男人,只是覺得不合適。他是真不良,我只是營養不良,所以和他不般配。”
陸城點頭,大手摸上他的臉:“嗯,不般配,小白和學霸最般配。”
余識白歪頭蹭蹭他暖呼呼的手背:“錯了,是和食肉動物最般配。”
窗外暴風雪還在下。今年雪花特別多,好像在慶祝一場重逢,亦或是一場暗戀的告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