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良少年,不良知道嗎,很兇的!”
余識白染著一頭黃毛,挑釁地看向陸城。
而這個叼著旺仔牛奶的冰山學霸點了點頭,把吸管塞進了他嘴里。
順便一只大手掀起人的上衣,撩撥似的摸起來。
“混蛋,把手伸出去…別碰那……”
陸城咬上他的滾燙的耳朵:腰這麼細,你說得不良,是不是營養不良啊…
1.那個,你,你要不要吃羊肉火鍋?
“余哥,你到哪兒了,肉可全上齊了啊。”
“......你們先吃,我十分鐘后到。”
掛了電話,余識白看著面前癟下去的自行車輪胎嗤笑:“拔氣門芯這種事都干得出來,那傻逼別是小學沒畢業吧。”
本來約著夏朗幾個人去吃羊肉火鍋的,現在好心情全沒了。他側身靠到車棚的鐵欄桿上,從口袋里拿出煙盒,點了一支煙叼嘴里。煙霧裊裊而上,和冷意一起凝固在空氣中。
雪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在下,斷斷續續的,現在才算是徹底停了。
放學鈴一響,他就被班主任堵在了教室門口。談話了四十多分鐘,站得他腳都麻了。打架嘛,他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理由,無非是對方看他不順眼了非揍他兩下不能瀉火。他都理解,因為他看周圍大多數人也是這般不順眼,也是非揍一頓不能舒坦。
班主任一句話兜著繞著說了半天,總之就是勸他改邪歸正,還說什麼他很有天賦對他抱有很大的希望,也不知道那個老頭是從哪里看出來的。
他輕吐一口煙。火鍋店離學校有點距離,騎車過去得小半個小時,不過打車的話十分鐘應該能到。
他下午剛跟人干了一架,胃里早就空空蕩蕩。他感覺自己現在應該能吃掉一整只羊,還能連湯帶鍋一起吞下去。
一小截煙灰冷不丁掉在雪地上,余識白回過神,把煙掐滅在欄桿上,然后四周望一圈找垃圾桶。這一找,倒是找出了活生生一個人影來。個高挺拔,長手長腳,正迷之安靜地朝他這邊走過來。要不是下午才剛見了一面,他現在大概已經在掏書包里的古漢語詞典了。
這活物是六班的陸城。
他一般和這種校級學霸沒什麼交集,但今天要不是學霸恰好路過,他腦袋大概就讓人拿磚頭砸出花了。這事想來還挺讓他后怕的。當時自己被那傻逼用草屑迷了眼睛,睜開眼時陸城已經攥住了那傻逼握著磚塊的手腕。
余識白忽的想起那時陸城臉上一閃而過的狠厲,倒是給人一種學霸平時沒少打架的錯覺。
手里還捏著香煙頭,手指因此被風吹得沒了知覺。余識白索性把煙扔到了自己車籃子里,然后雙手插進口袋,等著陸城慢慢走過來。
那時教導主任來勢洶洶又急著審訊,他還沒來得及跟學霸說聲謝謝。
“在等我?”
陸城終于走到他面前,然后說了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余識白道謝的話被他那聽上去略顯溫柔的語氣堵在喉嚨口,他看他一眼,瞬間失語。
陸城卻是朝他笑了:“開個玩笑。”
“哈哈哈。”余識白給面子地假笑兩聲,心下翻個白眼,面上還是真誠道:“那個什麼,下午的事,謝了。”
“不用。”陸城彎下腰去解車鎖,扭頭看到旁邊自行車上癟下去的兩個輪胎,問:“你自行車壞了?”
“......嗯。
你——”他想問陸城怎麼知道這是他的自行車的,兜里手機又嗡嗡咋呼起來。他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的熱鬧剎那間從手機里漫了出來。
“我說老大哎,你到哪塊兒了?要不要叫,叫,叫人去接你啊?”🗶ᒐ
說話都結巴了,這是已經喝了多少。
“我——”
“我先走了,拜。”肩膀被輕輕拍了一下,余識白看到陸城已經推著自行車走出車棚了。
“喂,余哥?聽得見嗎?”
“喂?喂?余哥?”
“喂?”
余你大爺,吵死了。
余識白一秒掛了電話,握著手機想了想,上前兩步拉住了陸城的自行車后座。自行車和自行車主于是被迫停下。
“怎麼了?”陸城轉過頭問。
余識白松了手,把手重新插回兜里,語氣生硬道:“那個,你,你要不要吃羊肉火鍋?”
2.打車,還是叫代駕?
鬼知道他為什麼腦子抽風了會說出那句話來。
余識白瞪著眼前人的黑色羽絨服帽子追悔莫及。他自從十歲那年學會騎自行車之后就沒再讓別人載過了,現在小女生似的坐在他后座上是要鬧哪樣啊。這副樣子要是被火鍋店里那群家伙看到了,他們準能笑話他到過年,保不齊還能拿這件事去討幾份壓歲錢回來。
“我還是打個車吧,騎過去挺遠的。”余識白說。
“不用。我騎車很快的,而且你也不重。”
我知道自己不重,關鍵是我的腿一直蜷著很累啊。
“要不然換我載你吧,你騎挺久了。”
“不用,我不累。”
“可是我特麼很累!”余識白蹭的一下從后座上跳下來。陸城聽到動靜后急忙剎住車,轉頭看到他沉著臉站在路邊。
“怎麼了?”
余識白看他一眼,走上前一把把他推下車:“不用個鳥蛋,給我坐后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