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一直跟在林厭身后，林厭走一步他就走一步，就是不肯離開。

林厭也沒說什麼，這人大概是真的把他當成了救命稻草了。

林厭翻動尸體，心里奇怪，之前羅悅說過，前一個死了的人的臉會出現在下一個死者的臉上，那為什麼這個人的臉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

正想著，不知道是哪邊的女列車員驚呼出聲，短促的一聲之后，就沒了動靜，再往后就是好幾個人著急的叫著她的名字。

這是被嚇暈過去了。

幾個同事手忙腳亂的把人扶起來，要送去隨隊醫生那里，不知道又是誰叫了一嗓子，這下把所有人都嚇愣在了原地。

老張哆嗦著手指著衛生間天花板的大燈上，某個正耷拉著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兒一點兒往下落的東西。

“人……人臉！”

老張的嗓子都破音了，手一直哆嗦著放不下來。

林厭跟著他的手看過去，就看見一張帶著紅黃兩色的人臉，正迎著衛生間外面走廊上的風，在大燈上一晃一晃的。

剛才就是那個女列車員第一個看到了這張臉，所以才被嚇的暈了過去。

只不過眾人在緊張和恐懼中都沒有注意，他們看見這張臉皮只覺得害怕但是老張的反應完全不同，他看到這張臉的反應，除去一開始有些駭然緊張，后來就變成了隱隱的興奮。

林厭注意到了，所以他第一時間在老張的身上設下了禁制。

“這……這……真的是鬼嗎？！”剛才還勸老張的人，這會兒突然就沒了底氣。

林厭將縮小的劍從衣領上摘下來，摘下來的瞬間，劍放大至正常大小。

劍不用林厭吩咐，十分自覺的飛到吊燈上面，將面皮挑了下來。

林厭在眾人驚恐的眼神里，巋然不動的將折疊起來的面皮展開。那是一張男人的臉，長的中規中矩，有些黑，皮膚粗糙，只不過只看輪廓就知道，他的眼睛長的一定還不錯。

這讓林厭一下子就想起了昨天晚上，在衛生間看到的那雙眼睛。現在他更加確定，這張臉十有八九就是那家伙換下來的。

林厭咬牙，想起昨晚的那個不想夢的夢，他想罵人，這玩意到底還有多少張臉？

第139章 老張

至于那東西為什麼沒有帶走這張臉，很可能是沒有下一個目標，所以用膩了就丟下面皮走了，也有可能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這張臉不能要了。

無非就這兩種。

老張幾乎是瘋狂的突然撲向地上的尸體，手不斷掙扎著要去奪林厭手里的面皮。

林厭也是沒想到，他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退了幾步躲開他的手。

撲騰一聲，老張直直摔在地上，面沖著地上的尸體，距離之近就差能親上了。

這時候同一班的人才覺出老張今天是真的不對勁，勸告無用，干脆把人一把拖起來，幾個人連拖帶拽的弄著他往外走，還試圖用手堵住他的嘴，讓他少說幾句，不要引起外面乘客的慌亂。

老張也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力氣，困獸一般死命掙扎，居然真的把拽著他的其中一個同事一腳踹倒。

然后就又想撲到林厭這邊。

林厭一拳揮過去，看著沒什麼力道，偏偏就是把老張給打暈過去了。

剩下的人目瞪口呆，之前還對林厭這個年輕天師有些不屑的人，這會兒也是能悻悻的閉上嘴。就看著力道，這一拳要是挨在他們自己臉上，會不會直接癱了臉？

咦~

可怕，太可怕！

林厭一個眼刀掃過去，冷冷的盯著剛才那個苦口婆心勸告老張的人，在處理好地上的尸體之后，林厭把那張面皮揣進了口袋里，將人以抽一根煙的名義領到了每人的地方。

打火機啪嗒啪嗒的點了兩下，兩根香煙的煙霧在空氣中裊裊燃起。

林厭一笑，看著是人畜無害：“老張的老婆是怎麼回事？”

男人張了張嘴又閉上，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一樣，搖了搖頭：“都是造孽啊！”

林厭一聽，呦吼，事情不簡單啊。

“小小心意，算是給孩子的。”

林厭從口袋里掏出為數不多的幾張百元大鈔，也沒點，算著應該有個十幾張，一股腦的塞進了男人的口袋里。

男人起初也是愣住了，這錢他可不敢收，收了算啥？

林厭不管他這一套，來都來了，大過年的，給我個面子，都是誤會，為了你好，給孩子的，是國人和稀泥時最常用的幾個句式嗎？

男人看著四十歲上下，有煙癮，但是抽的煙也就十塊出頭一盒，可見家里得是有孩子的，舍不得花錢。

果不其然，聽到林厭的說辭，男人真的就沒有再推辭，將錢放進了口袋深處。

收了錢話匣子也就趁機打開了，一顆煙抽完，男人將炎帝熄滅扔進垃圾桶，這才緩緩開口：

“一個多月之前吧，老張家里出了些事，他老婆死了，是從樓上掉下去的。

四樓啊，鄰居街坊的當時可都看見了。偏偏老張，就像是魔怔了一樣，非說他老婆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