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梵星:“不,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的心臟還有一塊碎片,他們不會放過你的。這次的會談,他們一定算準了我和你的出現。”
虞又起身給他倒了杯水,遞到他面前:“別擔心,他們要來拿就來唄。”
謝梵星面無表情地推開他的水:“不喝,謝謝。”
“喲,”虞又笑得不行,“還氣上啦?干嘛呢這是。”
謝梵星要揉眉心,虞又手指率先點上他的額心,笑意輕得像陣風:“這還有你在不是麼。如果他們要來殺我,你替我擋災,就用你那天在帳篷里用的那招,嗯?”
謝梵星握住他的手腕:“好。”
虞又:“這麼聽話啊,替我死都愿意。”
謝梵星垂目,低聲:“愿意的。我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怕沒有機會。”
謝梵星將虞又的手輕貼上自己的臉,鋒利的五官呈現出矛盾而純凈的真摯。少將冷冽的外殼被這份赤子般的真心打破,他如同所有擁有弱點的人一般,望進虞又含著纏綿笑意的眼睛,聲音低啞。
“虞又,任何人都會有失手的時候。我并不比其他人高明。在戰場上,沒有人會憐憫你,也沒有人能夠寬恕我。”
“但只要你還在,我就不需要被寬恕。”
謝梵星低下頭,他打落了所有的驕傲,幾乎脆弱地將額頭抵在虞又肩膀:“我的母親,因我父親而死。我從不曾感受到愛意,是你教會我那首曲子,那一天,我好像理解到了那種虛無縹緲的情感。”
“在小的時候,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歡你。后來的事,雖然你以為是打架,但是……但是我以為你在陪我玩。我被人罵的時候,你幫我罵了他。我受傷的時候,你自己假裝沒有受傷,把唯一的治療劑留給了我……我都知道。
虞又,我喜歡了你好多年。”
虞又將他攬在懷里,良久應道:“我知道了。”
謝梵星揪著他的衣領,聲音低啞。
“不,虞又,你不知道……我的養父死了,那一天我沒有按時上交作業,后面你幫我瞞過去了,拿了你五個月的零花錢幫忙買了棺材。虞又,我幼年失去養父,少年時失去母親,現在,我的親生父親想要殺掉我。”
“虞又。”他又叫了一聲。虞又應了他。將少將更緊的摟在懷里。
“你一直陪著我,從幼年,少年,到今天,我只有你在。虞又,貴族們會跪在神像前祈求寬恕,但我不一樣。只要你在,我會得到救贖。我與你的愛無罪。”
虞又手指微不可見地顫了顫,無奈地笑了笑:“你到底什麼時候學了這些調情手法?”
謝梵星:“沒學過,我只是不能失去你。”
虞又:“好啦好啦,別擔心,再說了,怎麼就一定要你來救我了。我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有事。你也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否則我沒死,你先受傷了,我一定會懲罰你的。嗯,比如說——把你關在金絲籠子里怎……唔!”
謝梵星捂著虞又的嘴,避免他接著說出破壞氛圍的話,沉默了一會兒,緩緩松開手,說:“我信。”
“你說了,我就信,虞又。”
虞又看著謝梵星的眼睛輕聲道:“笨蛋。”
和謝梵星在一起時沒羞沒臊,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說了,虞又頭一次無法把自己的心情表達出口。謝梵星的擔心其實是多余的。
已經有比自由更重要的東西在,他怎麼舍得離開。
**
等待期間,塔米洛都城全城戒嚴,街道寥落,幾乎只有軍隊巡邏的兵甲摩擦聲。
幾人也沒有閑著,這段時間虞又終于聯系上了失聯的雪朝,通訊中充滿電流聲,幾乎要聽不清對面的聲音,虞又忍不住問:“你在什麼鬼地方?”
對面是一陣滋滋電流聲。很久之后,雪朝冷冽的聲音響起。
“監獄。”
“啊?”虞又一邊敲擊鍵盤,觀看這些年幾個實驗體的身體數據,一邊幸災樂禍吐槽:“你這不行啊,什麼罪名被抓的?”
“……”
電流聲滋滋滋的聲音讓人莫名心慌。
“叛國罪。”雪朝聲音少見有些疲憊,“現在索里恩那邊要來救我。”
“可以啊,碟中諜,6。”
“和你說話折壽。”雪朝又開始不耐煩了。
機械音裹著雪朝疲憊的聲音,模模糊糊地傳了出來。
“我不想走。這些年我替索里恩辦事,這次塔米洛的軍務系統是我的隊伍給他破譯的,所以他才會那麼快攻打到那幾個空間站。嚴格意義上來說,我的確是叛國罪。那麼就讓我在牢里受到我應該有的懲罰吧。”
“雪朝,你在說什麼?”虞又敲擊鍵盤的手停了下來,“你是不是不清醒,或者被威脅了?”
“我很清醒,虞又。你別管我。”雪朝冷漠道。
“你要是待在牢里,我的小B怎麼辦?”虞又無語道,“你說好了修完了要親手還給我的,怎麼不守約啊。”
“我不守約?”
果不其然,這句話精準踩到了雪朝的雷點,那股倦氣也沒有了:
“虞又,你有沒有良心?小B我早就放在我家里,你知道我家的密碼,這麼久了怎麼不親自去拿?還非得讓我親手捧給你?我在你心里有這麼賤,虞又?”
虞又也沒想到雪朝真的生氣了,很迷茫:
“什麼賤不賤的,干嘛這麼貶低自己。
好了,別氣,我找人和你去監獄接頭,你幫我把謝從安和索里恩的一些情報破譯了給我,等你出來我陪你去雪鳥一族的故鄉滑雪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