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多是一個高高在上的決策者,執掌生死,所以看淡感情。
但謝梵星現在竟然會因為另外一個人來求他。
“是什麼給了你錯覺,讓你覺得我會縱容你這麼無禮的要求。”
謝從安眼中閃過冰涼的冷意。
“縱容?”謝梵星咀嚼了一下,“不是。我要的不是縱容,是交易。您應該明白。”
謝從安蹙起眉:“你的一切都是我給予的,我如果想收回,什麼時候都可以。你要記住這一點。我沒有任何和你交易的耐心。”
“現在,滾出去。”
謝梵星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就在謝從安以為他真的會說出什麼出人意料的東西時,他再次行了一禮。
“那麼,我退下了。等您有需要時,可以通知里奧,來找我。”
軍靴有節奏的離去聲響起,謝從安撐起下顎,揉了揉太陽穴。
謝梵星是怎麼知道里奧存在的,他做過那麼多次特工,按理不該被發現。
“我還是老了。”謝從安自顧自冷笑,“現在連一只企圖篡位的奶狼都能威脅我。”
他不再思考這件事情。
謝梵星從偏門離開謝宅時回頭望了一眼,望不見邊。這里實在太大了,但再大的牢籠也只是牢籠。守在門口的鳶尾花小隊長表情肅穆地對著他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謝梵星淡淡點頭,頭也不回地離開。
回到家的時候,虞又做好了一桌子菜在等他。
“歡迎回家。”
他聽見對方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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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在樹葉尖慢慢枯黃,百花盡數凋零之際,謝從安發動了政變。
后世歷史將其稱為“鳶尾花事變”,只因謝從安進入皇宮后,第一件事是將后花院所有盛放的花種換成了鳶尾花。
浩浩蕩蕩的鳶尾花列成長排,顏色鮮艷,紋著同樣花種肩章的士兵列隊走過,姿態挺拔肅穆。
虞又喝著湯在投影儀上看著新聞,主持人在用平實的語氣播報著,但只要留心觀察,就會發現新聞團已經迅速地換掉了一批人,留下的基本都是早已公開的攝政王黨,新聞稿子也明里暗里偏向將這件事往正面來寫。
虞又有些煩躁,犬牙咬著瓷碗邊緣,生生咬下一塊白瓷碎片來。
謝梵星揉了揉他的腦袋,“不開心?”
虞又放下碗,活動了一下手腕,緩緩道:“想殺人。”
“殺掉謝從安麼。”謝梵星靜靜看著他,“現在還不行。”
虞又:“那什麼時候行?我看不慣他很久很久了。你身上也有很多傷都是他打出來的,他用龍鞭打你是不是?”
“我不喜歡別人這麼傷害你。”虞又撲進他懷里,捏他的腰帶玩兒,漫不經心道:“你只能被我欺負,我一直這麼覺得。”
謝梵星垂下眼皮不說話,虞又瞥見他眼角露出那顆小紅痣,忽然有些泄氣。
“好吧好吧。唉,他畢竟是你親生父親——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給他留一具全尸的。”
虞又肉眼可見的煩躁,在房間里走來走去,他忽然捧起謝梵星的腦袋:“但是你不許幫著他,聽到沒有啊?”
謝梵星手指搭在他手背上,很自然地說道:“我自然偏幫你,我只是在想——時機。”
虞又沒聽懂:“嗯?”
話音一落,門口響起通知聲。
“少將,陛下讓您過去一趟。”
是一個alpha的聲音。陛下自然指的是謝從安,可在這個時候把謝梵星叫去,虞又道:“喂,他不會是要給你傳王位吧?”
謝梵星:“不會。
”
虞又當然只是在開玩笑,但謝梵星聽不出來。他默默在心里吐槽謝梵星是笨蛋,說出來的是:“記得不要扔下我,我現在可是和少將你綁定在一起的。要是少將拋下我,我一定會不顧一切,吃了你和謝從安。”
他笑著呲出犬牙,謝梵星捏了捏他的臉:“嗯。”
謝梵星跟著門口的alpha走了出去,穿過門前的小花園,打開圍欄時,虞又從二樓的窗戶探出了頭:
“嘿,少將,我又后悔啦!”
謝梵星轉過身看虞又。
虞又無視其他士兵異樣的眼神,專注地看著謝梵星,嘴角掛著愉悅的弧度:“我當然是不會吃你的,就算你不會回來我也不會吃掉你。如果發生了這種事,我一定會把你關在籠子里。”
他揮了揮手:“再見再見。”
雕花窗戶被使勁拉了一下,“嗖”地關上了,仔細聽還被里面那只狐貍拉上了閉合栓。
CC飛到房間里,對著有賊膽然而不敢面對現實的虞又掃描一通:“檢測到異常發熱,進行降溫處——”
虞又揮手一個巴掌將它打飛:“滾遠點,再對我噴水小心我拆了你送機械廠。”
CC電子眼閃爍著,委屈地飛了回來。
“為什麼要對主人說奇怪的話?”他問虞又。
“奇怪的話?怎麼就是奇怪的話?”虞又哼哼,打開衣柜,“因為我現在覺得喜歡就是要表達。就像討厭和憤怒也是,人能隨心意活著的時候太少了。”
他從衣柜中抽出自己的戰斗服,將納米槍械塞在武裝帶上,牢牢地綁束在大腿內側。
不知想到什麼,他自顧自笑得很甜:“既然愛意已經表達了——我現在就要去教訓討厭的人了。
”
第69章 十五分鐘就是極限了
一道漆黑的身形靈巧地跳下了別墅的二樓, 有力的雙手抓著排水管,整個人攀附在別墅東面墻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