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笑意還在,似乎因為那一句“愛情”便放棄了責難。
謝梵星也跟著無奈起來。
“我的表達能力不行。但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放棄希望,哪怕是現在。”謝梵星坐在桌邊,虞又將新倒好的茶水推給他。
“這是昨天才到的茶葉,還剩下整整一箱。聽說可以提氣養神,每天要多喝一點。”
奇怪,分明剛剛得知了兩人的危險處境,他們卻還能如此淡定地談笑風生。虞又自己都沒譜,但他的心是莫名安定的。也許是因為那塊藏在心口的石頭,也許是因為眼前這個人,也許是因為莫名其妙的話語。誰知道呢。
“所以,你現在有解決的方案麼?”虞又問道。
“有了一些。”謝梵星說,“需要你的配合。可能會有些危險。”
“榮幸之至。”
虞又彎起眼睛,沖他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
謝梵星就是喜歡他這個樣子,無論發生什麼,只要虞又愿意,他永遠都可以擺出一副受盡偏愛、無憂無慮的模樣。
謝梵星定定地望著他,眼里映出的光有些晦澀。
“虞又,”他說,“我們做吧。”
虞又驚訝地看向他,沒有拒絕,伸出雙臂在他耳廓親了親,再把頭埋在他的脖子里,笑聲悶悶的。
“好啊。”
謝梵星扶住他,緩緩地說:“我說的是……讓我在,上面。”
“嗯?”虞又抬起頭,懶洋洋地撥弄他的發絲。
“可以啊。”
……
“等一等,為什麼是……”
“不是你要說的在上面?這不是在上面了?我又沒有騙人。”
“……”
第68章 事變
塔米洛已經到了秋天, 謝宅并沒有什麼變化。森嚴,冰冷始終就是底調。謝從安獨自站在祖先墻前,無數雙眼睛威嚴地盯著他。
自從接過家族重任后, 他經常終日都站在這里, 一言不發。
“公爵。”
身后傳起一深一淺的腳步聲,聽得出來者的腿腳不太便利。喬伊斯靠近謝從安,家主只用背影對著他。他并不介意, 訴說著自己的發現:
“叛逃者阿塔正與索里恩待在一起。據密探來報,他們的行動將在一月后發起。”
“是麼。”謝從安平靜道, “那是該讓他們有來無回了。你知道的, 喬伊斯, 我不喜歡叛徒。”
喬伊斯臉色未變, 恭順地垂下腦袋:“明白。”
謝從安忽然轉了話題:“你怨恨我麼?是我的實驗將你變成這樣。”
他轉過身去, 喬伊斯畸形的腿映入眼簾, “雖然我很早前已經表示抱歉,但關心下屬的情緒發展也是我的工作之一。”
“我從不怨恨公爵。”喬伊斯淡淡道, “因為我還有希望, 子石可以救我。您曾經用緋玉的力量將我的神志恢復正常,在此之后, 您也會使用它們的力量治好我。您答應過的, 我愿意相信。”
謝從安摸了摸扳指, 不知道信沒信。
喬伊斯退下后,他喚了聲:“里奧。”
從左側的隔間走出一位恭恭敬敬的侍者來, 見人先帶三分笑, 藏著若有似無的陰狠。
這也是頭狼崽子, 是謝從安從旁族領來的小狼。狼群是極有階級意識的種族,哪怕是再陰險的狼, 也會弓下脊背,對謝從安這頭狼王俯首稱臣。
“公爵。”
“我這些年有虧待下屬麼?”謝從安問道。
“沒有。里奧從來不這麼覺得。”里奧行了一個貴族禮,“雷霆雨露,皆是恩賜。”
好吧。從這樣衷心的小狼口中問不出什麼。謝從安無趣地揮了揮手:“我那個兒子和他那只狐貍怎麼樣了?”
里奧承擔著監視者的職責,他的特異能力是“警惕”,在特定范圍內,對一切風吹草動都了如指掌。
“出行暫時沒有異常。”里奧說道,“不過,前幾天柯金斯去了一趟。具體商談內容不詳。”
“是麼,無所謂了。”謝從安緩緩從階梯上走下,“老匹夫,也該早日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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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要去見父親一趟。”謝梵星幫虞又整理他有些細碎的額間發,“好好待在這里,不要亂跑。”
“我哪能亂跑。”虞又在他手底下哼哼,懶洋洋地抱著抱枕嘟噥。
“根本出不去,一出去士兵把我打成篩子。”
他說話期間都是掛在謝梵星身上的,謝梵星費了一些勁兒才把他從身上摘下來,拍拍肩膀:“走了。”
虞又甩開抱枕,扒在門邊看他離開:“早去早回哦。”
鳶尾花士兵表面護衛著謝梵星,實際行著監視職責,將他一路送到了謝宅。
不過這更多是走個排場,這里的人心知肚明,謝梵星要是真的反抗起來,別說幾個鳶尾士兵了,來幾十個也不一定能打過。
一路很順利地見到謝從安時,他坐在寬大辦公桌后,靠著漆黑工學椅閉眼小憩。
“父親。”
謝梵星靜靜行了一個禮。
“你來了。”謝從安睜開眼睛,眼底有些紅血絲,但隨著一眨,又沒了。
謝梵星不確定這個alpha是否真正勞累,他從不會在自己面前露出弱勢的一面,大概是這些上位者固有的驕傲。
“是的,我來請求您將控制0346的解藥交給我。”
謝從安:“什麼?”
他像是聽錯了似的。
“請將0346的解藥交給我。”
謝梵星的表現乏善可陳,從畢業后他就這樣冷冰冰的,再也沒有對謝從安露出一個孩子向父親祈求疼愛的表情。
謝從安偶爾會想自己是否太嚴厲,但那樣的時刻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