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是在勾引他。這件事一定不是錯覺。
“你現在在干什麼?”虞又沒有停留太久,謝梵星一沉默下來他就知道該換一個新話題了。
謝梵星:“在看他們哄孩子。”
“什麼?”
“軍部請了丁時年給那個叫安安的小孩檢測身體,鏡山摔碎了安安的玩具,正盡力阻止他繼續哭泣。”
“丁時年?”虞又意味不明地笑道,“他還真是什麼時候都待在你身邊啊。”
謝梵星:“他現在是王室的特遣醫生。”
虞又:“你是皇室的分支吧,那些公主王子不夠他操心麼?”
謝梵星的語氣毫無凝滯:“是父親讓他跟在身邊的,王室也沒有異議。”
虞又質疑的話一時斷了。
只要有點人脈,或是能混進塔米洛的貴族圈,都心知肚明,現在的塔米洛皇室,真正做主的還是那位名義上的攝政王。
甚至有不少人都懷疑謝從安有取而代之的野心。無端的猜測并不可怕,哪個年代都有眾口紛紜;但最可怕的是,這些猜測是有理有據接近現實的。
處于權利中央的謝梵星,這些年也沒少受到爭議。但虞又想也知道,謝梵星絲毫不在意那些流言,某種意義上,他是比他的父親還要固執的人。
“那你現在打算拿安安怎麼辦?”
背景里的小孩哭泣聲十分響亮,伴隨著鏡山小心翼翼的哄聲。
“……”謝梵星驀地說:“你說過,可以讓他借住在我們家。”
虞又:“?”
虞又:“你真的要把他接過來?為什麼?”
謝梵星:“不放心。”
“哦——那你把他放在我身邊就放心了?”
謝梵星覺得很奇怪。明明提出提議的是虞又,怎麼像是他做錯了事。
虞又純粹就是口嗨,他沒想過謝梵星會真的動這個心思。最后一番掰扯,決定小孩住在丁時年家,讓丁時年和鏡山看著他。
隨后謝梵星就徹底休了假。
且一休就是半個多月。
離開軍部的時候,他的副官三秋霜追了上來,一臉懵逼。長官這麼多年請假的次數屈指可數……不,是根本無從談起。為什麼一下要請這麼多天呢?
而且堆積的軍務怎麼辦?
謝梵星卻像已經破解了他的心事似的:“積壓的軍務我大多已經提前完成了。”
這些天這麼忙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重新見到虞又的第一面,他就已經確認,自己一定會有離開休假的這麼一天。這并不是對虞又的確信,而是對他自己的。
三秋霜只得伸出爾康手,震驚地看著謝梵星說完這話便瀟灑離去,只留給他一個冷漠的背影。
**
自那之后,虞又就每天和謝梵星廝混在一起。
當然,“廝混”這話不是他自己說的——是索里恩嘲諷他的原話。
這期間發生了一件事,也讓虞又徹底對這個哥哥失去了耐心。
菲爾失蹤了。
但奇怪的是,除了虞又,似乎并沒有人在意菲爾的存在。甚至他曾經的下屬對他通風報信,說艾索星皇室那邊已經松口,將他們的隘口與兵權交到了索里恩的手上。
已經沒人能夠阻擋索里恩揮師的步伐了。
虞又不止一次追問菲爾的下落,奇怪的是,索里恩還會反問:“菲爾是誰?你到底在說什麼?”
糾纏久了,虞又索性自己去查。
結果卻是,毫無結果。
菲爾就像人間蒸發一樣,不僅無人知曉,從網絡上也再找不到痕跡。
連當初逃離塔米洛的新聞,索里恩帶走的人都變成了“未知”,連照片也是一片模糊。
在一股神奇的力量驅使下,她好像被刻意遺忘了。
甚至虞又都覺得自己對菲爾的記憶在淡去。他放下終端,揉了揉額頭,輕手輕腳來到謝梵星的房間。
他進去的時候,謝梵星正拿著絨布擦拭槍支,熟練地上油。身前的桌子上擺著一疊相冊,還有一本日記。
聽到虞又推門的聲響,他抬起頭看了一眼,對著房間角落抬了抬下顎:“把那邊箱子打開。”
虞又根據他的指示打開箱子,出人意料的是,里面只有兩只抱枕。
一只狐貍,一只灰狼。
他看著這兩個抱枕,不知怎麼,心生歡喜,捏了捏灰狼的大尾巴:“你要這個干什麼?”
謝梵星:“不是我要。”
虞又:“那是誰?”
謝梵星放下了手中的活,盯著他。
虞又的笑容變得好奇,指了指自己,“我?”
他不記得了。
不知道是不是虞又的錯覺,謝梵星好像嘆了口氣。但他的表情沒有變化,語氣在陳述事實:“之前你說過想要。”
虞又美得張揚舞爪的臉上出現茫然的表情,融化了那份樣貌帶來的距離感,謝梵星微不可見地勾了勾嘴角。
“那麼早之前的話,你還記得?”虞又琢磨道,“我沒失憶也不一定記得起來。”
“記得。”謝梵星很認真地說,“只要我想,我會一直記得。”
虞又想起被全世界遺忘的菲爾。
完蛋,只是這麼一會兒,他感覺這個人在自己腦海里的印象都變得有些模糊了。
虞又環抱住灰狼抱枕:“人很多記憶都是騙局,有時候,會產生對一件事的印象,可能是在夢里經歷過。
大腦誤以為這是親身經歷過的,甚至不會多加識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