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以后的貴族宴會,都要按照這個標準來……”
謝梵星不冷不熱地望著他,剛要繼續說什麼,身后被一道小小的力道戳了戳。
轉頭,那人已經自發地戴上了項圈,漆黑鑲鉆的小牛皮項圈配著修長白皙的脖子,其上還刻著“xfx”的字母,以示歸屬,十分勾人遐想。
“主人,這項鏈看上去還挺值錢,我喜歡。”虞又沖他笑,“沒想到攝政王這麼好心,還給奴隸送這種禮物,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去見見其他的奴隸啦。”
謝梵星:“你……”
見他如此配合,謝梵星也不好說什麼,他不是喜歡破壞規矩的人,擰了擰眉,看著兩位侍者將虞又帶走。
走遠了,虞又摸了摸項圈,對他揮了揮手:“主人,你先玩!”
直到已經看不見背影,謝梵星才收回目光,長靴踏入門檻,正式進入了宴會內部。
……
另一邊,被帶走的虞又在告別謝梵星后,轉過頭,霎時換下了天真的表情。
不對。
他在進門前先觀察了內部的結構,侍者帶他去的,似乎并不是通往內部的方向。
難道,奴隸的等候區就是在遙遠的另一方?
他的疑惑在接下來很快被解開。
他被帶到一所禁閉的大門前,侍者按上指紋將鎖打開,露出面前的一幕。
幾十個奴隸整齊地坐在長椅上,脖間戴著相同的項圈,寫著各異的名字,被動靜吸引,有不少朝虞又看來。
讓虞又驚訝的是,他們之中不乏身著整齊干凈的奴隸,但更多的人則是衣不蔽體,瑟縮在位置上,被旁人用異樣的目光注視。A、B、O性別都有。
像他這樣衣著華麗漂亮的,是極少數。
至少在眼前的奴隸堆里,是沒有的。
身后的侍者推了他一把,虞又不動聲色地向前一步,躲過他的觸碰,侍者疑惑地看了看手,以為只是巧合,便指著角落的空位道:“剛剛那個奴隸被他主人叫走了,你代替他的位置,坐在那里吧。”
說完,他回頭落下鎖,腳步聲彰顯著他逐漸離開的動靜。
虞又坐在了指定的位置,但他很快發現,這里的奴隸都用一種混雜了羨慕、嫉妒的眼神看著他。
良好的聽力讓他聽到錯綜的交談聲。
“什麼啊,他長得也不算特別好看,為什麼穿成這樣。”
“要是我的主人也對我這麼好就好了。”
“他一定有什麼特殊的技能可以伺候好主人吧。”
虞又低著頭,巋然不動地玩著自己的項圈,全當自己聾了。
他想尋求安靜,旁邊的人卻湊了過來,自以為隱秘地低聲問道:“你是不是很受你家主人寵愛呀?”
虞又瞥他一眼:“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因為你看起來不像是奴隸,”那小奴隸竭盡全力地想了一個形容,“不像被人玩的,像是來玩的。”
彎彎繞繞的,虞又卻奇妙地懂了。
“也就是說,你們在宴會上的職責,就是負責給主人玩?”
這麼一想,似乎也沒什麼好驚訝的。畢竟作為奴隸,雖說有最基本的生命權保障,但能擁有私奴的貴族,很少有將他們當人看的時候。
虞又替索里恩做了那麼多事,多年來幫索里恩發展一支暗暗對抗貴族的平民軍,早就已經厭煩了這些貴族的嘴臉。
但也對這些可憐的奴隸和平民并沒有多少同情,他只是閑得無聊,才會偶爾施舍一點憐憫罷了。
那小奴隸卻默了半刻,苦笑了兩聲:
“準確來說……出現在這兒的奴隸,都是給大人們一起玩的。”他糾正,“不止是主人。”
“……”虞又這回不能置身事外了,指了指自己,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我也是這樣?”
那小奴隸被虞又突如其來的氣勢嚇了一跳,“不、不過!像我這種就是最低級的,誰都能玩,你這種,肯定有最好的奴隸待遇!至少是有一定地位的貴族才、那個的!”
虞又掃視了一圈周圍好奇的奴隸:“……哦,那還真是,謝謝你的提醒。”
表面上應得云淡風輕,虞又懶洋洋地撐在一旁的椅子上,垂下眼皮掩住了那一點森冷的光。
千萬別讓我知道你是故意不說的。
謝梵星!
“嘿,梵星。”
丁時年大老遠就看見謝梵星應酬完別人,就盯著香檳塔入神。
他熟稔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兩人碰了碰杯,他在謝梵星空蕩蕩身旁掃了一圈,“咦,你的仆人沒有帶來麼?”
謝梵星搖晃著香檳,波光在杯面粼粼閃爍。
四周音樂聲靡靡,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然而他低著眼簾,在高高吊起的水晶花燈下,眼眸淺淡,沒有映出這奢靡的一切。
“他被帶走了。”
“被帶走?”丁時年有些吃驚,“我也知道最近的規矩,不過,既然你那麼喜歡那個奴隸,為什麼不能為他破一次規矩呢?”
謝梵星手中的杯面停止了晃蕩,在燈下,眼珠就像結了一層薄薄的冰。
“沒有喜歡,他是犯人。我需要帶在身邊。”
“那在這種場合,不更要和你一起了?”丁時年也迷惑,“奴隸在這里可是很危險的,只要看見了奴隸牌,都默認可以隨意玩弄。
”
謝梵星抬起睫毛,那些落在睫羽的光被打散了,變成陰翳沉結在深邃的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