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問什麼?”謝梵星將杯子往桌上一擱,“咚”的一聲,杯子里的水瘋狂搖晃起來。
他冷冷道:“我沒空陪你玩猜謎游戲。”
虞又定定看著他,手里的動作也停了。
“我問了,主人就會說?”
“為什麼不說?你哪次問,我沒有回答?”
謝梵星眉宇間可見的煩躁。平時他脾氣沒有這麼不受控制,但最近在特殊時期,好不容易處理了積累的軍務,眼前的人又一直踩著他的底線橫跳,實在有些吃不消。
虞又有些吃驚地眨眨眼,放開杯子,順著椅子蹲到地上,無辜地扒拉著謝梵星的袖子:“好嘛,對不起,我給主人道歉,別生氣。其實是跳舞的時候,主人說的那個,我有點在意。”
他服軟的姿態明顯取悅了眼前出現發怒征兆的alpha,謝梵星低下眼簾看他:“什麼?”
“前男友。”虞又憑空點了點他的眼睛,“您在說起這個人的時候,眼神很復雜。我想知道,您和他的故事。”
謝梵星眼神微頓,似乎并沒有猜到這一發展。
過了一會兒,他不輕不重地拂開虞又的手,“他只是一個叛逃的人罷了。”
“但您為什麼會為了他去那家店呢?”虞又盤膝坐了下來,“這點,0346實在有點想不通啊。”
謝梵星睨他,“你問這麼多,干什麼?”
“因為我想了解主人呀。”虞又撐著腮沖他笑:“既然我短時間離不開這里,那多了解一些主人的過去,也是必要的吧?如果主人不愿意提起這個人,我們也可以說一點別的話題哦,比如主人您的臥室密碼?”
先提出的是他,要轉移話題的也是他,好賴話都讓他說完了,倒讓建立心理防設的謝梵星心情復雜。
“因為他喜歡。”謝梵星突然一臉冷靜地答出答案,“他在發熱期喜歡用那些東西,所以我想看看,到底怎麼用。”
什麼??
猛然聽到這麼厲害的答案,虞又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等等,他什麼時候喜歡用情趣用品了……?不是,是謝梵星怎麼就誤會他喜歡那些玩意兒了?!
大概是他的表情不對勁,謝梵星也察覺到什麼,語氣微沉:“怎麼?”
還帶著點疑惑。
“沒、沒什麼。只是好奇,他有您,為什麼還要用那些東西呢?不覺得奇怪麼?”
“他總會做出新奇的事,對于這點,我一點也不奇怪。況且,這些東西的確有精到之處。”
這麼說來,自己還試過麼?!
虞又平息了心情:“那您會為了他買玩具……是還對他抱有期待?”
“……不。”
謝梵星捏著玩偶的手臂,眼神似乎飄遠了些,定定望著空中一處虛無:“自從他離開我后,我再也不會對他抱有期待。”
“抱有希望就是失望的開始,我得習慣失去,才能更平和地接受一些殘酷的事實。”
房間里靜得只剩下彼此微弱的呼吸聲,以及窗外隱隱的蟬鳴。
虞又笑了下:“放下不值得的人挺好的,那樣就不用失望了。0346為您感到開心。”
然而謝梵星卻道:“你似乎并沒有理解我的意思。”
“嗯?”
“接受并不是放下,坐以待斃從不是良策。”謝梵星站了起來,“而是自己創造想要的未來,同時確保能夠接受最壞的結果。”
他拿起放在桌上的外套,離開前看了坐在地上發愣的虞又一眼。
“況且,我從來沒有覺得不值得。”
“咔噠”,門被輕輕闔上了。
虞又沉默了很久,才站起來,低下頭,后知后覺地發現,手里的杯子被他用力地捏出了一個缺口。
“糟糕,這房里一共就兩個杯子。以后可怎麼辦。”虞又向后仰倒在床上,手背遮住雙眼,嘴中吐槽著,“什麼事啊,明明這麼好的機會,結果最后連緋玉的一個字眼也沒問出來。”
還被這送上門的家伙白白攪亂了心池。
……
主臥。
謝梵星推開浴室門,水汽爭先恐后飄了出來。他擦著頭發,目光放在了從地下室拿來的玩偶身上,三兩步就走到它身邊,一手拿起,放在鼻尖,輕輕嗅了嗅。
淡淡的小蒼蘭香籠罩了他,多年來焦躁緊繃的心神終于得以微微松懈。
“……”
他沉默著,如果虞又在的話,會發現,他的耳尖在一瞬間染得緋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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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宴會時間。
虞又初出茅廬卻要被拉去跳舞,還好這并不是專門斗舞的場所,謝梵星告訴他,只需要象征性地在舞池里動兩下就好。
那一天,謝梵星換了一身華麗的軍裝,還命令虞又打扮了一番。
在門口遞邀請函,確認了信息,謝梵星頷首,領著虞又往里走,被侍者攔下。
“不好意思,少將,按照規定,您的奴隸需要先去專門的區域等候。”侍者面帶微笑地拿出一條項圈,上面刻著謝梵星的名字簡寫,“這是我們為您的0346準備的身份牌。”
“……”謝梵星看了一眼身份牌,目光微凝,掃了一眼侍者,“從沒有聽說過這樣的規矩。”
他五官本就鋒利,帶著戰場上的殺戮之氣,一身厚重的軍裝,眉頭一沉,壓迫感瞬間拉滿。
虞又跟在他身邊,謝梵星將他身形擋了大半,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呈上來的身份牌,反倒露出興味的表情,指頭撥了撥。
“的確如此,可……”侍者額間冷汗成雨,低下腦袋:“這是攝政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