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虞又會不會如小A所說,那麼開心。
他正在思考,門口突然傳來有些急促的敲門聲。
“請進。”
門被推開,露出丁時年擔憂的面容。
“梵星,你剛剛看了熱搜和論壇麼?”見到謝梵星,他立即將光腦打開,示意:“你和虞又要瞞不住了。”
謝梵星一手拿著資料,只粗略抬頭瞥了一眼,又垂下,“嗯。”
毫不意外的模樣。
丁時年原本想規勸什麼,但看到謝梵星這個樣子,他猛然回過神來。
沒有謝梵星的默許,真的可以發展到這個地步麼?
他就要畢業了,不出意外,將進入軍隊,成為戰場上一名運籌帷幄的指揮官。對于一個合格的貴族軍官來說,戀愛與婚姻也在考量范圍內,一般來說,都會避免鬧出緋聞軼事,以防損毀自己的前途。
除非……
“你想和虞又結婚?”丁時年雙手按在桌上,身體著急地前傾,“謝叔叔也同意了?”
這次謝梵星沒有回避,他抬起眼皮,頷首,“是的。”
“……這……”丁時年下意識覺得沒有那麼簡單,只得干巴巴道:“那你們,是打算,趁你畢業之后就辦婚禮?”
謝梵星搖搖頭:“我還沒有和他說。等過菲爾的加冕儀式結束,我會正式提出這個請求。”
丁時年:“……”
他大腦宕機,感覺匆匆跑來的自己就像個二愣子。
人家全家都同意了,打算畢業就結婚,他來摻和個什麼啊?!
**
事情發展到了一定的地步,熱搜后面雖被撤了下去,風言風語已經流傳甚廣。
甚至有人已經從一些手部和身形的細節圖扒出了虞又疑似網絡上一個叫做“柚子花花”的美妝博主的照片。
就在虞又覺得自己在網絡上的馬甲也快捂不住的時候,謝梵星找到了他。
“周末,和我回家一起去見父親。”謝梵星臉上一點生氣的神色也沒有,反而拉著虞又的手,有些安撫的意味,“只是說一兩句話,不要擔心。”
虞又有些好笑,面上卻謹慎遲疑地點了點頭,又憂郁道:“可是,他會不會覺得我是一個放蕩的人?”
他垂下頭,臉部秀麗的骨骼綻放出一個脆弱的弧度,“菲爾公主的事還沒有徹底解決,我就和你鬧出這種緋聞。想想都覺得丟人。”
“丟人?”謝梵星卻不解了,他捧著虞又的臉,與他對視,眼底閃著異乎尋常的認真之色:“和我一起,很丟人?”
虞又:“我是怕……我和你在一起,你父親會覺得丟人。”
原來虞又也會怕這些東西。
謝梵星將虞又兩頰的發絲溫柔地撩上去,淺淡眼瞳中神色篤定:“不會的。”
“好。”
“我相信你。”
深吸一口氣,虞又驀地抬起頭:
“我也有人想給你介紹。”
謝梵星跟著他變得沉靜而認真的表情,微的緊張起來:“誰?”
虞又也不多廢話,在通訊上敲打一會,很快發起一則視頻通話。
通話請求在一分鐘后才被接起。
投屏上出現一張蒼白但美麗的女人臉。
謝梵星神色一肅。
“是柚子?”她渾身上下插滿了透明管子,目光恍惚,像是剛從沉睡中蘇醒,語氣遲疑而緩慢,“是我的小兒子麼?”
“是我。”虞又拉住近乎僵硬的謝梵星的手,“媽,你剛剛醒麼?”
“是啊。”女人反應過來,眸中這時才有了高光,虛弱地咳嗽了幾聲,“昨天醒的。”
她看向虞又身邊的人,“這是,橋橋?”
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早已失去記憶的謝梵星手足無措地看向虞又。
虞又勾出一個笑容,手指更加握緊了他的,“對,是橋橋。媽,下次有機會,讓他去我們家看看吧。”
“好。”母親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到時候,我給你們做飯吃。我記得橋橋喜歡吃我做的南瓜餅。”
“好啊,橋橋肯定喜歡。”
她身體不好,虞又只聊了兩三句便掛了通訊。在此之前,她微笑的面色沒變,突然對虞又說道:“要對橋橋好。”
謝梵星愣了一下,虞又則絲毫無意外地點頭:“我知道。”
母親對他們露出一個笑容,半捂著嘴唇,做出一副悄悄的樣子,向謝梵星看去:“柚子這孩子從小就性子野,不要老是順著他,他慣喜歡得寸進尺欺負別人。”
虞又沒有阻止她說話,也無惱意,只是一直笑著,牽著謝梵星的手自始至終沒松開。
直到通訊掛掉,謝梵星都只來得及對他母親的話做出簡單的類似頷首的動作,等待屏幕黑下來,才微微帶著歉意:“以前的事,我不記得了。”
虞又的媽媽在說起南瓜餅的時候,他對此毫無記憶,也不會搭腔。
“我知道,你和我說過,你那時生了一場病,什麼都忘了。”虞又回憶了一下,“我們以前關系不好,不過,有一天,我看你心情不好,大發善心,就把你帶回了家。我媽媽給你做了很多東西,你吃的最多的就是南瓜餅。”
他隱去了那天是謝梵星養父去世日期的事實,只看著謝梵星迷茫的眼神:
“還有其他的,想不起來沒關系,我以后可以慢慢說給你聽。”
謝梵星緩緩點頭,緩緩摸索著,與虞又十指相扣,珍重答:“好。
”
虞又笑了。
**
在前往謝家的前一天晚上,虞又難得失了眠。
失眠的時間總是漫長,他在夜色中,坐在床上,抱著被子,望著虛無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