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畢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四處搜尋了一番,虞又彎腰從床頭上拾起枕頭, 趿拉著拖鞋, 來到謝梵星門前, 先是禮貌地敲了敲。
過了好一會沒人開門,虞又疑心謝梵星是不是在策劃如何報復自己, 他輕輕按在門上的解鎖區域, 謝梵星忘記把他的權限解除了, 他現在還是可以打開對方的門。
失策了吧,謝橋橋。
虞又不敢笑得太肆意, 嘴角輕松地提了起來,他從緩緩打開的門縫中擠入自己的目光。謝梵星房間里的窗簾被風吹起,鼓鼓地飄起來,謝梵星就站在旁邊,身軀若有似無地被透明的紗簾遮蓋。
他背對著門口,修長的十指交叉勾在上衣T恤的下擺,胳膊的肌肉鼓起,衣服被掀上去。動作不急不緩,帶著天生的節奏感,不會讓人覺得輕浮,也不顯得拖沓。
于是,虞又眼見著他露出在褲腰里收出細窄弧線的腰身,往上是緩緩變得寬闊的有力的肩背,交織著淡去的傷痕。肩膀的寬度很有安全感,但不會過于夸張。他的身體線條極為流暢,恰到好處的堅實。每一寸骨骼與肌肉下都蘊藏著力量的美感,掩在屬于少年的略微纖薄含蓄的身條下,交雜出一種介于少年與成人之間的誘惑。
虞又眼也不眨地看著,等到謝梵星把衣服徹底脫了下來,他忽然開始有些干渴。
這身材真惹人犯罪啊。
門后隱藏的一雙眼睛放射出一種奇異而炙熱的色彩,像是被肉·欲深深吸引,又像是在純粹的用藝術的角度欣賞,謝梵星微不可見地背脊一僵。
但只是一瞬,他并沒有停頓,將上衣整齊疊好放在一邊,隨后側過身,去將窗戶關上。
他站在清澈的陽光下,整個人的肌膚被照射得近乎透明,呈現出朦朧而誘人的色彩,謝梵星關窗的動作也很認真,一身的肌肉在動作的趨勢下起起伏伏。
謝梵星關上窗后,像是在發呆,對著窗戶看了一會,光線照在臉上,在立體的面容拓下不一的光洼,五官隱于陰影,淺淡的瞳中一片深沉,表情晦暗不明。
門口忽然傳來一陣不小的動靜,有人驚呼了一聲,隨后是此起彼伏的響聲。
“嘶——”
虞又一手扶著門邊,一手捂在自己的后腰,抬起頭,對站在原地沉默望過來的謝梵星說道:
“對不起啊,我剛剛經過,想看看你在不在,本來想進來的,結果不小心扭到腰了……”
他說著,有些委屈地低下了頭。
“我知道你不待見我……我這就出去。”
他踉蹌地站起身來,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簾瞧了謝梵星一眼,眸中水光閃動,見到對方沒有表情,他抿唇,露出一個故作輕松的笑容:“我走啦。”
他轉身就走,還順帶要把門給謝梵星關上。
虞又在心里默數著秒數。
一。
他踏出了一只腳。
二。
他落在了門外。
三……
“等等。”
隨著這道聲音,虞又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他像是做錯事的孩子,有些不知所措地停頓著。
過了很久,謝梵星淺淡的眸色染上幾分復雜,“你過來。”
虞又挨挨蹭蹭地走了過去,腳腕靈巧一勾,將門帶上。
“咔噠”一聲,謝梵星察覺到哪里不對勁,但他說不出來。只看到眼前怏怏的虞又,分明之前還是一副囂張的模樣,被自己冷落后卻又像霜打了的茄子,看上去很可憐。
謝梵星有些心軟,想要說什麼,但磨煉出的戰斗意識在這時瘋狂拉響了警報,告訴他,這個alpha可能還在繼續騙他。
瞧他那麼可憐,但是剛剛還在偷看自己。瞧他那麼無辜,可是剛剛還知道把門給帶上,留出兩人獨處的空間。
謝梵星終于警覺過來,默不作聲地打量對方。
虞又糾結著衣角,悄悄地去看他,見謝梵星凝住的眼神,與思索的目光,他心知自己已經瞞不住,脫下無辜孱弱的偽裝,輕輕挑開嘴唇,勾出勢在必得的一笑。
“哥哥,別生氣了嘛!”
他靠近謝梵星,有意無意地在他漂亮的胸腹上停留目光,嘴上卻純真無比地說著:“你要是不開心,可以隨便怎麼對我,打我,罵我,咬我,怎麼都行,就是不能不理我。”
“是你先騙我的。”
謝梵星這次沒有后退,盡管虞又已經超過了安全的社交距離,在侵入他的領地。但不知是為了什麼,在虞又亮晶晶的目光下,他生不出動彈的意識。
“梵星哥哥,那怎麼能叫騙呢?”虞又頗為不解,“那叫情趣,你知道什麼是情趣麼?”
“……”謝梵星頓住,“不知道。”
“情趣這種東西,我解釋了你也不一定懂。”虞又終于停下了腳步,他站在謝梵星面前,兩人面對著面,彼此呼吸可聞,謝梵星忽然覺得自己不穿上衣就讓虞又進來是一件非常不慎重的事情。
“簡單來說的話,”虞又肆無忌憚在謝梵星身上轉了一圈,“我做了什麼事,就算是在騙你,但你會覺得快樂,那就算是一種情趣。”
“……”
他伸出手臂,攬住謝梵星的腰肢,謝梵星沒有反抗。
虞又將臉湊過去,高挺的鼻尖抵著對方的肩膀,癡迷地嗅著他的味道,放輕語調:“你覺得呢?你現在,快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