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又吃了一驚,他試過很多方法,但一直試不出它的發光機制,如今看到了,草率地給自己擦了擦,戴上眼鏡披了衣物跑出了浴室。
“梵星哥哥!快看!”
他跑出來的時候,謝梵星長腿正盤起,坐在地毯上,一手拿著一只倉鼠形的掛鐘,一手捏著工具刀,正在給吱吱修理破碎的外殼,但技術不怎麼樣,吱吱用于觀測環境的眼睛被他修小了一圈,卡在凹槽里,看著怪像怨種的。
聽到動靜,他放下手中活計,抬起腦袋,“怎麼——”
又在看清虞又一身裝扮的時候猛然頓住,移開視線,“你,把衣服穿好再出來。”
兩人分明連更親密的行為都做過了,但謝梵星總是會擺出一副純情到不能再純情的模樣,讓沒皮沒臉毫不在意的虞又在一旁,莫名臉熱起來。
他隨手拎了一下肩膀的布料,“沒什麼的。”
他穿著的是一件浴袍——準確來說,只有一件浴袍,里面完全真空,因為腰肢纖細,腰帶松松垮垮,很難遮全,身上沾到的水珠也沒擦干凈,順著肌肉和骨骼高低起伏的弧度,悠悠地往下爬。
謝梵星飛速瞄了他一眼,拿出手遮住自己雙眼,語氣淡定,“再往上拉一點。”
虞又再拉了一下。
謝梵星五指微微張開,從縫隙里瞥了眼又閉合上,“再拉。”
虞又:“……”
有完沒完。
他突然想起來,這可是他家,謝梵星哪來的資格管自己穿多少?
他深以為不能慣著某些得寸進尺的家伙,直接走過去,把人手拉開,挨挨蹭蹭坐在他身旁,再伸出自己的手,“你看,它發光了!”
“……”謝梵星仔細看著那顆石頭,上下左右目光移動,最終做出回應,“哦,嗯。
”
并沒有多少波瀾。
虞又反倒詫異,“你不覺得很好奇麼?”
謝梵星反而難以言喻地看他,“為什麼?”
虞又讓他看,他便看了。但是為什麼要感到好奇。
“……你還真是。”虞又面容的驚訝只維持了一會,石頭的光芒慢慢淡下去,他看著謝梵星疑惑的神色,突然破功笑了下。
“算了。”
說實話,這才像謝梵星,一驚一乍的反而讓虞又不像往常那麼淡然了。
或者說,他以為謝梵星會感興趣的,結果興沖沖出來,發現只有自己激動,那這份激動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因為他想看的只是謝梵星露出不一樣的表情而已。
**
吃過中飯,兩人坐在沙發上,虞又看喜歡的情景喜劇,謝梵星給他摸尾巴。
但今天的虞又格外不好伺候,尾巴到處甩來甩去不說,還時不時撓謝梵星的眼睛,鼻子,嘴巴,最后撓到胸膛,在某片區域來回打轉撓著癢。
虞又其實沒有刻意地捉弄人,還在想著石頭到底怎麼樣才會發光,謝梵星已經率先受不了了,“別亂動。”
虞又朝旁邊看過去,謝梵星抿著嘴巴,一副想用力但不敢用力抓尾巴的樣子,認真到側臉有些嚴肅。
虞又覺得好笑,又壞心眼往旁邊靠了靠,刻意擠兌著謝梵星的空間,謝梵星在他“特殊時期”特殊對待,又因為昨天的意外事件,脾氣都軟了些,幾乎是任由虞又欺負的意味了。虞又靠過來,他就蹭過去,直到虞又已經緊緊貼著他的身體,而他已經到了沙發的邊緣,動彈不得。
這下,虞又的尾巴就可以肆意欺·凌謝梵星了,作訓服緊身不好鉆,它就盯上了謝梵星松緊帶的褲腰帶,一直有意無意地亂掃,試圖解開似的,謝梵星想躲避都沒有地方躲。
“……”
謝梵星嘴巴抿得更緊了,紅著耳朵瞟了虞又一眼,虞又已經撕開桌上的薯片在咔嚓咔嚓地吃,見謝梵星此狀,若無其事地將薯片遞給他,笑瞇瞇道,“梵星哥哥想吃麼?”
尾巴同時圈上了謝梵星的腰,將人牢牢縮在自己的控制范圍之內。
謝梵星摸了摸尾巴尖,幾不可聞地松了口氣,伸出手禮貌地推拒,“不用,謝謝。”
對面,投影儀放映出的喜劇里,主角恰好一臉欣喜地抱起地上一只毛茸茸肉嘟嘟的肥貓,對它又摸又哄,“乖乖,乖乖,哦,我的小心肝,我的大乖乖~你怎麼這麼好摸~啾啾啾~~”
最后那三聲奇怪的聲音是他埋進肥貓的毛毛里發出的親吻聲。全程下來,這個主角都一直用夾子音對貓咪說話,嗲得跟只給雞拜年的黃鼠狼,謝梵星跟著虞又津津有味一動不動的表情看了兩眼,覺得很沒趣。
他甚至暗暗對比起來。那只肥貓的皮毛油光發亮,可是虞又這幾天的尾巴都是他親手在動,絲毫不遜色。
甚至在虞又睡著后,他還會悄悄拿出精油給小云朵(尾巴綽號)護理,只不過默不吭聲。
只是那只掛在墻上的倉鼠掛鐘那對大眼珠子一直在盯著他看,謝梵星懷疑這掛鐘是不是年久失修,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于是果斷出手給它小小整了個容。
“梵星哥哥~”
虞又忽然學著電視里的夾子音對他撒嬌。
謝梵星輕微一顫,投過去眼神,無聲地詢問。
虞又一副小狐貍才會擁有的狡黠神情,往他身上蹭了蹭,尾巴與此同時卷上了他的手腕,尾巴尖溫順地搭在他的手心,柔軟的毛發刺在掌心,不動聲色地撓著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