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沈君翼乖巧答應。

但是他心里知道他才不傻，他要是再游慢一點，那石頭砸的可就是蘇白了。

他的小少爺怕疼。

“咱們什麼時候……”沈君翼剛開口就被蘇白一把捏住了嘴巴。

“等你傷好了！”蘇白看了看四下無人，警告道，“我雖然答應你了，但我還有兩個條件。”

“你說。”

“第一，不許讓第三個人知道我們的關系。”

“第二，別忘了你自己說過的話，我要在上面。”

小爺驕傲了十八年，不，現在過完年已經十九了，總之，不能在下面。

沈君翼眸光微閃，質疑道，“你知道怎麼做？”

蘇白一窒。

臉頰微浮紅暈，但很快立刻虛張聲勢起來，“我會！你只管洗干凈！”

身后就是洪水激蕩，蘇白扶著沈君翼兩人往青牛山上走。

“行，”沈君翼舔了舔唇，“那我要挑地點！”

要不是擔心這人還受著傷，蘇白簡直想給他一拳，“除了在炕上，你還想在哪兒？”

“我的第一次，希望在一個與眾不同的地方，”沈君翼言辭鑿鑿，有些委屈地看了蘇白一眼，“難道不可以嗎？”

蘇白想到自己在上面，便也勉為其難地答應了，“行，地方讓你挑。”

他因為抬頭往山上看，所以錯過了沈君翼垂眸時臉上狐貍一般得逞地微笑。

“我哥怎麼了？”沈芳菲跑過來擔心問道，她懂事地扶著沈君翼另一邊的胳膊。

“沒事。”沈君翼語氣故作輕快，“很快就好了。”

蘇白尋到沈母待著的一塊空地，讓沈君翼躺下。

這會他額頭上的傷口還在緩緩往外滲血，沒有藥箱，萬一發生感染就糟了。

想到這里，蘇白決定去山上采一些止血的草藥。

“你要去哪兒？”

沈君翼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先在這休息，我去看看張老頭，”蘇白撒了個謊，要是說上山采草藥沈君翼肯定不會同意的。

而且發生了洪水，他也確實擔心張老頭的安危。

“那你看看立刻回來。”沈君翼松開了他的手腕。

他環視一周，發現李紅梅也剛渾身濕透走上來，陪在她身邊的是一個憨厚老實的男知青周明磊。

“紅梅姐，你沒事吧？”

蘇白打量了她一眼，發現沒什麼肉眼可見的傷口心中松了一口氣。

李紅梅搖頭，眼眶微紅，“蘇白，趙俊他，死了。”

趙俊？

今天早晨就是他喊蘇白起床拿背簍抓魚的，蘇白聽了心里也十分難受。

去年死了個何陽，今年開年趙俊又死了。

雖然之前他很討厭，蘇白還揍過他，可是他也是有可愛的一面的。

可是洪水不講這些，它只管無情的沖下去，人類就像螞蟻一樣無法反抗了。

他忽然想到自己在洪水中踹過的郭招娣，雖然她很討厭，但是蘇白也不希望她死。

“好你個蘇白！”幸好禍害遺千年，郭招娣打著冷顫，看樣子剛爬上來，“竟然見死不救！虧你還好意思當醫生！沒有這仁心還是趁早讓給別人當吧！”

“哎！你在說什麼屁話呢？”李紅梅懟了她一句，“醫生怎麼了？救你是情分，不救你是本分！”

郭招娣或許是在水中受了不小的刺激，這會十分激動，“醫生就應該先救別人！不然就是不配！”

“配與不配，可惜你說了不算！”蘇白不再理她，徑直往山上走去。

就算再來一次，他還是選擇先保命，這沒什麼不對。

趕到張老頭那里的時候蘇白忍不住有些心酸。

牛棚因在山上地勢偏高，并沒有被沖走，但是從這里能夠看到青牛村洪水肆虐的慘狀。

張老頭就那樣蹲在地上，久久無言。

“村子里傷亡怎麼樣？”看到蘇白后他問道。

蘇白心情也很沉重，“死了一個知青，村民的情況我暫時不知道。沈君翼受傷了，我要去采點止血藥 。”

“去吧！”張老頭想起什麼，從自己床底下翻出了一些曬干的草藥，“熬給村民喝吧！御寒驅邪的！”

交代完蘇白他又繼續蹲在那里了。

蘇白采到草藥回去的時候村民已經點起了火堆圍坐在一起烤火取暖。

“你回來了？張老頭怎麼樣？”沈君翼半撐起身子。

蘇白把止血藥放在手心揉搓，然后敷在沈君翼受傷的位置，“他沒事，牛棚也沒事，只是跟大家一樣，心理上受了不小的打擊。”

把沈君翼弄好后，又給其他受傷的人敷了止血藥，順便還有骨折的用樹枝簡單地固定包扎了下。

最后用村長撿來的不知道誰家的鍋開始給大家熬草藥喝。

大家圍坐在一起，心情十分沉重，以村長為首的幾個上了年紀的人甚至落了淚。

“咱們青牛村從來沒有經歷過這麼大的洪水，我活了五十多年也就遇到過這麼一遭，不過幸好咱們離山近，才減少了傷亡。只要咱們齊心協力，一定可以度過這次難關。”村長說完又表揚了蘇白，在這個關頭去給大家采草藥。

現在雖然洪水變小了 ，但是村長為了保險起見，決定讓眾人在山腰上呆一夜。

這一夜，大家就圍著火堆睡覺，一可取暖，二可以防御野獸。

蘇白剛在沈君翼身邊躺下，就見討厭的郭招娣又走了過來，但目標不是他，而是旁邊的沈君翼，“君翼哥哥，人家好怕，今晚可以睡在你旁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