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紀人故意放開聲音,怪里怪氣地說道:“心里有邪氣找一個醫生發什麼,這女人真沒素質。”
婦人勃然大怒,指著經濟人罵道:“說誰他媽的沒素質呢你個有爹生沒娘養的玩意。”
經紀人喊道:“說的就是你歐陽志六歲開始工作,這麼多年也給你不少錢了吧可他進醫院那陣,你竟然還敢把他賬戶上的錢取走,靠那都是救命錢要不是我先墊著,你信不信你兒子早就死了”
婦人有點心虛,但仍然死鴨子嘴犟道:“那那管我什麼事,他是在工作的時候受的傷,本來就應該你們掏錢”
歐陽志的妹妹歐陽曉燕也蹦出來道:“這是我們家的家事,你誰啊你,管我們干嘛有病”那臉上的刁鉆模樣仿佛和她媽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經紀人氣得腦門發燙,一轉身回到病房,狠狠把門被關上了,緩和了好久的情緒,他抬頭,怔住
一個穿著很講究的年輕人坐在椅子旁邊,手捧著一束百合花。
“請問你是”經紀人疑惑地問道。
男人回頭,模樣十分年輕,笑起來一口白牙:“我是王杰,歐陽志的朋友。”
三百三十一
鄭和原本預留出四個月來拍歡喜冤家,誰知正式開機卻順利地出乎意料,鄭和渡過自己第一周的入戲階段,演技很有突出性地體現出來,很多場景都一次就過,再加上經常和他對戲的男一號是一個已經有兩次主演收視率頗高的新人,質量十分有保證。
劇本一頁一頁地翻著,不知不覺一個多月就過去了,鄭和的場幕只剩下三場雨戲,臺詞不過五十多句,但其中的情節卻是全劇轉折,也是一切陰謀的開端。
鄭和在第一眼看劇本的時候就知道肯定很難演,等到去趕場那天,在餐桌上直接告訴白先生:“今天你把我送到片場就回家吧,我自己打車回來。”
“為什麼”
鄭和本想告訴男人怕他在劇場看到自己被凍得狼狽不堪會心疼,又覺得依照男人的性子這種事也說不準,萬一真說出來,被白先生嘲笑那多不好意思,想了一會,道:“沒為什麼,你別問了,知道把我送到片場就回德園就行了。”
白先生疑惑地看了鄭和一眼,吃完自己的那份早餐,下樓取車。
進了片場,鄭和下車看著白先生驅車離開才轉身去化妝室,那頭,將車兜一圈的白先生又開回來了,找到個不顯眼的地方將車停下,混入云龍混雜的跟組龍套演員里面。
八點五十,場務人員開車灑水車把一會可能拍到的地方通通撒上水,何導舉起喇叭,剪短地說了聲開始,全員準備
鄭和穿著薄薄的白大褂跌跌撞撞跑過來,衣服被雨淋濕,濕噠噠貼在他身上,可以想象在零上七度的溫度里穿著這身衣服的人會多冷。
鄭和突然被絆倒在地上,泥水濺了全身,他頂著半張全是污垢的臉茫然地看著四周,突然撕心裂肺地大喊:“華軒華軒”
雨水劇烈地落下,拍打地面。
白先生看到攝影師們將攝像機順著梯道拉進到鄭和面前,他身旁有幾個演員悄悄說道:“鄭和這是哭了吧”
旁邊的人點點頭:“應該是,要不然不能照近景。”
白先生一聽鄭和哭了,心里頭一麻,待他還沒弄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的時候,導演助理一聲:“過了”鄭和已被幾個助理裹著大毛巾擁回椅子上了。
鄭和哆哆嗦嗦地擦干身體上的水珠,問道:“還有幾場”
成少遞給他一杯熱果飲:“兩場,留著你明天拍,今天先歇工吧。”
“那我今天出了這個還有什麼工作”
“一會再拍幾張宣傳用的劇照,可能還會有記者過來采訪,你跟著他們隨口說兩句就行。”
鄭和道:“那些工作什麼時候做都行,我休息一會,繼續拍剩下的兩場吧。”
成少皺眉:“你不要你的身體了嗎這樣硬來會生病的”
鄭和搖頭:“你不知道,我只有今天有時間,明天再拍這種戲就會被發現了,早拍早完事。”
成少問:“被誰發現”
鄭和沒回話,咕咚咕咚把熱飲灌下,覺得身體又有點熱氣了,對何導喊:“導演三十分鐘后能不能接著我拍不麻煩場務再繼續挪道具了。”
三百零二
鄭和吹干了頭發,換了身自己進片場時那件干燥、整潔的衣服,一臉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走進房間。
白先生放下書,神色冷漠:“回來了。”
鄭和早已習慣男人的面癱,笑瞇瞇地點頭:“嗯,哈士奇呢我一會帶它洗澡。”
白先生道:“這事不急,你剛回來,先坐會。”
鄭和道:“好。”
白先生停頓一會,忽然問:“你今天做什麼了在片場里。”
鄭和心中一跳,轉而又覺得沒什麼好心虛的,隨口編道:“正常拍戲啊,和人對對臺詞,嘻嘻哈哈什麼的。”
白先生輕輕淡淡地哦了聲,放下書站起來,道:“我出去把哈士奇牽回來,桌子上有水,你喝了它吧。”
“嗯。”鄭和看男人走了,拿起水杯看也不看就喝進去一大口,差點被辣哭,打開杯蓋向里一看:四五片巨大的生姜片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