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和凍得嘴唇都白了。
“他們這是”白先生指過去。
成少道:“哦,鄭和下場的劇情是他要在炎炎烈日里跑過整條街,給男主角送女主角給他的信。”
白先生皺起眉頭:“他這麼辛苦竟然是給別人送信。”
成少敢拿他項上人頭賭注,白先生此刻心情不佳:“戲中人物而已、戲中人物,不是鄭和。”
那頭的鄭和終于上完妝,對著白先生比劃了個親吻的姿勢,拿過一旁桌子上的水,咕咚咕咚一口灌下。
“他喝水做什麼”白先生繼續問。
成少也摸不著頭腦:“不清楚,渴了那也不用喝一瓶吧”
三百零四
王杰穿著自家大姐特意給自己定制的西服,左手牽著鄭和曾給它畫過妝的哈士奇,右手抱著一大團百合鮮花,在護士們青睞的視線中走近病房。
歐陽志靜靜躺在床上,被蒙上紗布的眼睛早已看不見這個世界。
王杰把花瓶里正開得鮮艷的花直接丟進垃圾桶,把自己手中的百合插進去,自顧自地找了把椅子坐下,問:“你醒了嗎”
歐陽志沒有發出聲音,但白凈的手微微動了動。
王杰繼續道:“我知道你醒著,你還記得我嗎電話里那個男人的聲音,你聽聽,”他壓低了聲音:“喂。”
歐陽志的手劇烈顫抖起來。
深夜,一片漆黑。
beacher樓下酒吧旁的小巷子里。
走過一條骯臟的還留有液體的安全套與滿是黑色油漬的道路上,歐陽志捂著嘴,壓制住因為后怕而不斷上涌的胃液,想著桑北剛才說的話。
你是振豪的人,我們不會過分難為你,拿著錢和機票,去外邊發展吧。
地上躺著的歐陽志剛被洗胃,有點恍惚地聽完這句話,睜大了眼睛。
桑北不理會掙扎著要起來的歐陽志,掏出支票夾寫了個合理的數字,撕下來塞進歐陽志襯衣口袋里,道:“走吧。”
突然歐陽志的手機響了。
“叮鈴鈴”
歐陽志的腳步一頓,正好踩在一個安全套上,套子里的液體迸出去,濺到他的鞋子上。
歐陽志被惡心地要瘋了,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陌生的號碼,登時口氣惡狠狠起來:“你誰啊”
電話傳來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喂。”
“草你他媽誰啊能說人話不”
男人依舊是那一句:“喂。”
“我靠你大爺的”歐陽志掛斷了電話,把手機摔到旁邊的墻上,繼續往巷子外邊走。
而巷子外發生的事,是他今生都不愿意回想的過去。
王杰的手指點了點歐陽志全是紗布的臉,笑問:“他聽說你這里被毀容了,連修復都修復不好,是不是真的”
“你想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王杰的視線漸漸冷了:“惹到白先生的人都該死。”
三百零五
鄭和這場需要奔跑的戲真可謂是慘烈了。
臨時搭建起來的街道總長度不超過十五米,他只要跑出來那種拼命的感覺就好,可他也不知道腿是有毛病還是胳膊有毛病,一模一樣的動作,放在他身上就不緊不慢的,跟做戲似的。
ng第十六次,這次已經不用化妝師上裝了,他熱氣騰騰地坐在椅子上喘粗氣,汗水順著額頭往下掉。
白先生有點心疼了,他知道鄭和多懶,是個在家連杯水都不愿意倒的主,而現在為了不到三秒鐘的鏡頭辛苦成這樣。
成少遞給鄭和毛巾,問:“你怎麼樣休息十分鐘還能再拍嗎”
鄭和抹了把臉:“行,一口氣拍完得了,哎,動作老師呢讓他再來教我一次。”
白先生站在鄭和旁邊指導:“你是不是腿抬得太高了,總覺得有點不對稱。”
“腿太高不是會有種用力的感覺嗎”鄭和問。
白先生搖頭:“一般人在跑步的時候都是控制在六十度角左右,況且你是個男人,柔韌度更低,不可能會這樣跑步,要不下一場你試著放低一下吧,拍出來看看感覺。”
鄭和依言聽之,在下面練得都還算好了,臨到開機,那邊開始,這頭鄭和往外跑,出現問題了
他不會邁腿了
剛跑幾步,他左右腿跟被抽了筋似的吧唧摔地上了,連忙爬起啦再跑幾步,又吧唧了。
白先生直嘆氣,早知道鄭和肢體不協調到這個地步,他就不告訴他了。
鄭和連滾帶爬地總算是把戲拍完了,阿龍拿著過氧化水和棉棒上去,看他在剛才哪里摔傷了好涂抹上,鄭和一瘸一拐地被人扶回來,拍拍身上的灰,竟然一個傷口也沒有。
成少調侃道:“我原本還以為你只有臉皮厚呢,原來其他地方的皮一樣很厚,摔都摔不出傷來,哎,你說蚊子叮你的時候,會不會嘴也被壓歪呀”
鄭和白了成少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能不能說點安慰的話啊,摔了這麼多跟頭,我沒有傷可是疼啊。”
“那是你活該,誰讓你不一次過的。”成少繼續說風涼話。
何導咳咳兩聲,倒回剛才的錄像,道:“鄭和先森介次就算過聊。”
鄭和驚訝:“這就過啦怎麼過的呀我演的這麼差。
”
何導笑得不懷好意:“把既前的片子剪一剪,效果還可以不輟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