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百八十七
傻狗丟了。
鄭和很著急,拿著外套就出門找狗去了。
白先生本就食欲不振,鄭和不陪著他一起吃更是吃不進去,一個人默默把飯菜倒進垃圾桶,刷盤子。
做完這一切,他像是渾身被抽光了力氣一樣癱坐在椅子上。
白先生想不起來哈士奇是什麼時候丟的,連地點都找不到,這很不正常。
清晨八點。起床。
十點,吃飯。
十一點,和鄭和說話。
十二點,吃飯。
十四點,出門,帶著哈士奇上山。
十五點,進入海拔五十米左右的山腰,目標建筑物:一顆少了大半枝杈的槐樹。
十五點三十分,進入人工修建的環山樓梯,行走十五分鐘,大致七百米左右。
十五點四十五分
十五點五十分
白先生突然發現自己在十五點四十五分后有將近一個小時的空檔,他想不起來這段時間他做了什麼、經過哪些地方,最重要的是,哈士奇是在那段時間不見的。
隔離治療時隔一個半月后,杰子終于接到白先生的電話。
“今天十五點四十五分左右我在做什麼”
已在樹上安窩的杰子從電腦里調出錄像,道:您靠在樹上睡著了。
一百八十八
杰子把錄像交給醫生,經證實,白先生那并不是入睡,而是昏厥。
白先生的私人醫生們中很大一部分在最開始就不贊同所謂的隔離治療這種算是精神治療的方法,他們認為鄭和并不具有照顧病人的經驗和方法,更甚的是直到現在,鄭和都不知道白先生得的是什麼病。
持兩種不同態度的醫生打得不可開交,誰也信不過誰,誰也不能把對方說服,桑北收納好文件,決定上山親自詢問白先生的態度。
一百八十九
鄭和牽著哈士奇回家,就看見桑北冷著一張臉站在客廳里、視線放空。
“你怎麼來啦”鄭和進廚房給他端了杯水。
桑北道:“我不喝礦泉水。”
白先生坐到沙發上,拍拍鄭和的腰,道:“給他端杯牛奶。”而后手沖著沙發抬起:“桑北,坐。”
“家里哪有牛奶”
“我看鄭和的狗盤里不是還有點麼”
鄭和暗暗咋舌:“它都舔過了”
“沒關系,他又不知道。”
聽到倆人全對話的桑北干咳一聲,掩飾般說:“不用麻煩了,我不渴的。”
“對了,你來有事嗎”白先生問。
桑北正襟危坐,道:“是的,您的醫生中有很大一部分認為,您今天昏倒的原因是因為治療不及時,他們認為您應該在發病前期到醫院穩定病情,兩周后再接受心理輔導。”
鄭和聽得云里霧里,什麼前期、病情之類的一句話也沒聽懂,但從桑北的語氣中能感受得到白先生的病情一定加劇了,不由無措的看向白先生。
白先生拍拍鄭和的手,示意安心,道:“你的意見呢”
桑北斟酌片刻,道:“我認為您先回醫院檢查一下您的病情,如果很嚴重,就住院治療,如果病情輕微,還是繼續隔離治療。”
白先生又問鄭和:“那你呢跟我走嗎”
鄭和忙點頭,慌忙地收拾行李去了。
、第40章
一百九十
鄭和收拾行李時,哈士奇悄悄擠進門板,趴在鄭和的腿邊嗚嗚撒嬌。
“傻狗,你爸爸生病了”鄭和搔著哈士奇的脖子,給它梳毛,不覺悲從中來,紅了眼眶。
哈士奇伸出舌頭舔舔鄭和的手心,似是安慰。
鄭和繼續說:“所以用你的身體給他熬份狗肉湯吧”
哈士奇驚愕,瞪大了一雙狗眼。
這爹媽不是親生的真不行
用孩子的肉來治病那是古代傳說好麼
一百九十一
醫院里。
白先生進門接受檢查,鄭和與一干人待在走廊里等他。
鄭和在白先生帶來的人里看到桑北,連忙走過去問:“白先生到底怎麼了你之前說告訴我白先生得了什麼病,能不能現在就告訴我”
桑北道:“和你說了,你也不懂。”
“那你先告訴我再說”
桑北突然走到了人群那邊,過了一會又走過來拍拍鄭和的肩膀,道:“你過來一下。”
鄭和跟著他走到走廊旁邊的拐角,問:“到這里做什麼”
桑北道:“我現在要告訴你一件事情,希望你保密。”
鄭和:“是白先生的病嗎”
桑北點頭:“你可以這麼理解。”
鄭和擺出嚴肅的表情,道:“我會保密的,你放心吧。”
桑北問:“你知道偏執癥嗎”
鄭和點頭。
桑北又問:“那麼精神分裂癥呢”
鄭和點頭。
桑北:“偏執型精神分裂癥,白先生得的就是這種病。”
鄭和不點頭了,他一臉茫然,半響,開口道。
“啊”
一百九十一
據桑北說,大多數精神分裂癥的患者都會或多或少的參雜一些其他精神性問題,白先生這種已經算是控制的很好了。
鄭和怎麼也想不到白先生竟然會患上精神分裂癥,他與白先生的相處中一直覺得白先生溫柔、沉穩,簡直可以評一百分了,這麼完美的人怎麼可能會得精神分裂癥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桑北也不指望鄭和貧瘠的大腦能夠理解自己的意思,說了句:“就說你不會懂。”便頭也不回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