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生了不該有心思的,都被殿下發落了。那個時候同殿下年歲差不多的二皇子和三皇子房中都已有了數個侍妾,尤其是三皇子那般風流放蕩,不僅是侍妾,孌童也不是沒養過。
唯有他們太子,就連皇后安排的美人也不曾收用,一心撲在朝政上。
這麼些年來,也就一個薛恕而已。
鄭多寶被虞皇后派來伺候太子,可謂是親眼瞧著太子長成,如今瞧著薛恕是又欣喜又擔憂,也不知如今局面是好是壞,心情復雜的很。
好在薛恕是個知恩圖報的,滿心滿眼都是殿下。
鄭多寶心情復雜地拍了拍薛恕的手臂,見他沉默不語,便當他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將門扉推開,道:“去吧。”
薛恕擰眉瞧他,沒明白他為何忽然拉著自己說這麼一番話,卻捕捉到了一條重要信息——殿下還在生氣。
他回想起昨日的事,抿起了唇。邁步踏入內殿。
門扉開合發出輕微動靜,殷承玉循聲抬眸,瞧見他的身影,眼眸便瞇了瞇,從鼻腔中發出嗤聲。
昨日的事他本是有些不快,但方才細細想來,又覺得最近這些時日薛恕情緒十分不對勁,那點怒意也就散了,眼下更多的是疑惑。
他打量著站在面前的人,手指在扶手上輕叩。
“孤后頸上的牙印可是你故意留下的?”
他本以為薛恕會尋上一堆理由來證明自己的行為合理無錯,卻不料薛恕聞言竟直接認了錯:“昨日太過……”他頓了下才說完:“沒能控制住。”
這理由倒是合情合理,但殷承玉不斷打量著他,卻緩緩皺起了眉。
正如薛恕了解他一般,他亦了解對方,總覺得緣由不止如此。
但薛恕這人偶爾就像個鋸嘴葫蘆,你若強硬去撬是撬不開的,得用別的法子叫他自愿開口才成。
殷承玉思索片刻,便暫時揭過了此事,只道:“罷了,也沒被人瞧見。孤這幾日疲乏難眠,你今夜留下,替孤按按頭。”
薛恕抬眸看他,似有些詫異,但還是立即應了下來。
到了晚間,薛恕在司禮監處理完事務,便回了慈慶宮寢殿。
鄭多寶瞧見他進了寢殿,面上就露出笑容來,體貼地屏退了其余人,帶上了門。
寢殿內間,殷承玉姿態慵懶地斜倚在羅漢床上,手中正拿著本書在看。瞧他進來便放下手中的書,道:“浴房還有熱水。”
薛恕應了聲,自去沐浴之后,換了身輕便柔軟的中衣出來。
殷承玉已經收了書上榻,見他出來便拍了拍身側空出來的位置,示意他上來。
薛恕上了榻,殷承玉的身體便自然而然地靠過來,枕著他的腿闔上了眼。
柔軟順滑的長發鋪散在腿上,薛恕手指在發間穿梭,指腹控制著力道按在兩側太陽穴。
不輕不重的按揉之下,殷承玉的身體很快放松下來,薄薄的眼皮之下眼珠規律地轉動,已然沉沉睡了過去。
薛恕目光貪婪地刻畫這張精致的面孔,發覺他眼下已有淡淡青色。
這些日子各種各樣的事情全部堆在一處,他十分繁忙,后半夜才歇息是常事,卻從未喊過一聲累。
指尖輕觸眼下淡淡陰影,薛恕又繼續按了一會兒,才將輕手輕腳地將睡熟的人移到了枕上,又下榻去滅了燈。
屋中沒有留燭火,薛恕抹黑上了榻,適應了昏暗的光線之后,小心翼翼地將熟睡的人擁在懷中。
熟睡的人大約是覺得不舒服,轉了個身背對著他。
薛恕順勢將臉埋在他的后頸窩,先是用鼻梁拱動,之后又控制不住地將寬松的衣領往下扯,干燥的唇貼上去,吮出一個個鮮紅的印記。
白日里鄭多寶被后頸的牙印驚到,根本沒敢細看。若是他再往下看,會發現那牙印往下,還有一個疊一個的紅色印記。
如今舊印之下又疊新印,瓷白肌膚瞧著有些觸目驚心。
但薛恕卻是滿足地瞧著自己的“作品”,手腳化作枷鎖將人禁錮在懷里,有些病態地將唇貼上去,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眼底滿是貪色,如同永不知飽足的饕餮。
他的眸色深且沉,眼底藏著的深淵在無人瞧見時才釋放出來,卷著洶涌狂潮,似下一瞬就會將自己以及懷中人淹沒。
但他的呼吸和動作卻又極輕,唯恐驚擾了熟睡的人。
連橫在腰間的手臂都十分克制,始終保持著一種不會讓對方想要逃離的力度。
他貪戀地輕蹭著,以唇描摹,用額緊貼,貪戀地汲取對方的氣息,只有無限地貼近,才能短暫地安撫他心里焦躁不安的獸。
然而腦海中卻又不受控制地回憶起應紅雪對他所說的話。
就在前些日子,賀山在京中置辦了宅邸,應紅雪的酒樓也正式開業。兩人都是無父無母之人,亦不在乎世俗規矩,所以只請了薛恕去做見證人,定下了婚期。
那晚三人都十分開懷,喝了不少酒。
賀山喝得最多,早就醉得趴在一邊不省人事。
應紅雪應大約也有些醉了,所以借著酒意同他說了從前未曾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