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孰料這男孩吃什麼都好,總之不吃素,眼神停在裴云明身上不挪開,笑容倒是愈發燦爛,恨不得能把春天的花開秋天的風都招呼在笑容里頭。
“帥哥,不是這樣的,是你——”他笑瞇瞇手抵著桌子,穿過VIP快樂看戲的觀眾們,徑自將臉湊得離裴云明越來越近,面上一抹笑曖昧又愉悅,他一指自己臉頰,“親我。”
這小王八蛋頂著一張未成年的面孔,面色正常得和爸媽要明天早飯錢沒區別,說得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內容?怎麼他還能醉煙,覺得眼前頭暈暈乎乎都是那一雙眼?
究竟是什麼玩意兒這麼好聞?
他抽根煙都似在與煙霧溫存的唇,下一秒親在男孩嘴角,甚至還心安理得看人家眼睛猛地睜開的吃驚樣。
耳邊齊頌平一串笑聲漾過來,他如同泡在水里頭,手心都是汗。
誰知道男孩輕快得好像歡樂頌里頭的音符,冒出一聲謝謝啊,立馬抽身就走。
他的唇這會兒又涼下來,嘴角殘余幾乎可不計的薄荷味,仿佛剛才只親了空氣,又好像抽到了男孩剛才吸的煙。
那頭程崢竄回座位前,被人追問怎麼就讓他要杯酒還帶被人親的,程崢耳根子在燒,還要皺眉瞎扯,“還不是你崢哥魅力無限大,那人一看清我什麼帥氣臉龐,立馬說我得讓他親一下,他才能把酒給我。我走南闖北大冒險數年,怎麼能今天折戟,我看他挺好看的,就說親唄!我們都是大男人,親一下又不犯戒,哪兒在乎這個啊!”
眾人起他什麼哄,他也聽不太清楚,縮在袖子里的手還在微微的顫。
心道還好出了酒吧門大路朝天各走半邊,這輩子都不用見面。又抱怨自己鬼迷心竅,喝酒還蹭人家一個吻,這是什麼變態行徑?他別是喝大了吧。
算了算了,和陌生人玩這個還挺愉快的,反正明天就要被管制。
今天快樂一下怎麼了?
3
隔天被押送至暫住地的時候,倒沒那麼快樂了。
程爸爸敲開門,穿著華美睡袍的男士似曾相識,被酒精荼毒的眼睛還紅著。程爸爸溫和禮貌,立馬握住裴云明的手,一邊傳遞笑意,“小裴,這幾天弟弟麻煩你了,你好好照看,不聽話也得教育他。”
一邊把縮后面恨不得穿越時空給昨天自己一嘴巴子的程崢揪出來,“這是弟弟,大名程崢。來,崢崢叫哥哥,哥哥叫裴云明,這幾天少給人家添麻煩知道嗎?”
程崢和裴云明對視一眼,恨不得化身蝴蝶撲棱而去,愣了半天和山口組似地一彎腰,“平……平哥好。”
“我叫裴云明,可不是平哥。”
裴云明瞇著眼說道。
杯里水還滾燙著,泡出的茶湯淺得和清水似的,也虧裴云明能在家里頭摸出一把茶葉來。程爸爸坐姿筆直笑著同裴云明說話,看見旁邊發呆放空的程崢還不忘拍拍他背,示意這一位坐直。
桌上還放著程爸爸買來的一支萬寶龍鋼筆,包得妥妥貼貼,送誰都合適,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也適合穿著一身蝴蝶笑瞇瞇的那一位。
程爸爸望著人說話時真誠和氣,“我們這幾天忙著裝修,小事情一雜也煩,崢崢作息不規律,總得有人嘮叨他幾句。我想著還是你靠譜些,希望能讓崢崢在你這暫住幾天。
”
裴云明其實也才剛睡醒,也是奇,這會兒一瞥程崢倒是半點困意都沒有了,說這話時尾音有意往上翹,“叔叔咋老這麼客氣,我看弟弟特親切,我估摸著——弟弟平時可乖了吧?”
程爸爸尚未搭話,程崢搭腔速度倒是挺快,“也沒太乖。”
裴云明立刻擺出了個夸張得不行的表情,自然又流暢的往程爸爸那看,嘴里頭吐的每個字都分明是在故意逗程崢玩,“不能吧,我一見弟弟就覺得乖,哪是小男孩呀,分明小白兔。”
小白兔語出驚人,頭一句就問他借火來著。那頭程崢舌頭抵著牙一聲‘靠’沒法吐出來,快抵出一顆兔牙了,還得笑呵呵。
“還行,也沒有那麼乖。”
今天天兒還不錯,不見云和雨,光照得人也挺柔和。
程崢坐在他爸爸跟前的時候還是挺乖巧的,裴云明仔仔細細把人看了一圈,覺得要不是那聲音太好記,今天估著是該恍惚是不是認錯人了。
程爸爸要忙的事情還多,中途接了個電話,又交代幾句就離開了,留下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程崢拿起紙杯品了一口茶,舌尖被燙得一痛,沒頭沒尾冒出一句,“這還挺尷尬的哈。”
裴云明也不應他,目光直直往自己華美睡衣袖子上一只振翅欲飛的蝴蝶上瞅,這倒不是裝深沉,他是確確實實跑神了。
他下意識稍舔嘴唇,嘴角似是有人含著薄荷糖悠悠吹著氣,那風涼絲絲地嵌進他唇縫里,猶還蕩蕩漾漾順著喉嚨往心里頭吹。
那頭程崢倒是很灑脫,“昨天一場誤會,今天咱們以茶代酒青山不改,我一會兒去酒店住,還麻煩你和我爸撒個小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