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澤有些遲疑道:“據說是……小道消息傳出,說你毆打了同劇組的女藝人?但是他們也沒有拿出切實的證據,所以當時此事在熱議后就不了了之。但反正,我絕不相信你能做出這種事。”
凌朗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不止這些,這只是他們陷害我的第一步。”
馮澤眉頭緊鎖:“到底怎麼回事?”
凌朗眼睛發直,陳述:“他們把我灌醉,還給我拍了一組我和女藝人同床共枕的照片,說要告我騷擾同組女藝人。這種事我根本就是百口莫辯!但是這組照片他們并沒有拿出來過,只是用那則小道消息先透了個口風,以此威脅,從高哥那里訛走不少錢。我也因此失去一切,跌落深淵。你知道的,如果被列為失德藝人,我……我的一切就全完了。而且我當時雖然紅,但口碑不佳,身上長八個嘴也說不清。”
他頓了頓,放下酒杯,轉頭看向馮澤,一字一句說道:“一旦對方甩出那些照片,我明明沒做過,卻也會百口莫辯。馮澤,不要和我綁在一起,我不想連累你。”
馮澤搖搖頭:“我根本不在乎這些。我對你是——”
話音未落,他的手被凌朗一把抓住。
“不,馮澤,別說了。求求你,讓我自己扛吧!”凌朗雙眼通紅地看著他,“我們必須解綁。我現在已經欠你兩條命了啊!我本來就不可能還得起了,更加無法允許自己會有連累到你的那天!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的話,我怕是只能……只能以死謝罪了。”
凌朗的話令馮澤暗暗心驚。
他看著凌朗,后者一臉決絕。
“所以,你想拆掉我們的cp,是嗎?”馮澤溫言問道。
凌朗拼命點頭。
“好吧。”馮澤抬手,輕輕摸了摸凌朗因醉酒和激動而漲得通紅的臉頰,指尖傳來滾燙的溫度。
凌朗沒有躲開。他的眼神開始變得朦朧。
“馮澤,馮澤。”他有些迷糊地念叨著,“你真是個大好人啊,馮澤……我不能連累你,我不能……”
馮澤苦笑一聲,起身扶著凌朗的背,幫他臥倒在沙發上。
“睡吧,小朗。”他幫凌朗蓋上攤子,極盡溫柔地說道,“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9
幾天后,《朔風》上映。
關于首映禮的報導,娛記們在極盡對影片本身質量的溢美之詞后,都在文章的最后加了這樣一段描述——
“令人奇怪的是,在《朔風》的首映禮上,飽受關注的男主角馮澤,和先前與他過從甚密的男二號凌朗之間,竟然隔開了八個人的距離。而且,二人全程無對話,不禁讓人疑惑二人是否不和。”
盡管如此,《朔風》的票房與口碑雙豐收,仍然讓澤朗CP大爆了一把。
但cp粉們很快便發現,這已經是回光返照了——在此之后,凌朗與馮澤二人再無交集,沒有別的合作影視,通告和綜藝也永遠只有其中一個人到場,甚至于他們再也沒有主動在任何場合提起過對方的名字。
兩年的歲月,在凌朗低調接拍各路黃金配角的磨礪中匆匆走過。
又過兩年,凌朗在高沉的辦公室商談新合約時,不小心在高沉的手機屏幕上,看到他正在瀏覽的娛樂新聞——
“近日來,《朔風》男女主馮澤與羅伊人頻頻約會,有知情人士爆料二人秘密交往已久,或許不日成婚。
”
原本還在和高沉耍嘴皮子功夫的凌朗,頓時就忘了自己在哪里,在做什麼。
“說啊,嗯?你小子不是挺能說的嗎,繼續啊?”高沉從眼鏡片后面瞟他,
“我,我……”凌朗感覺胃袋里不停往上反酸。
他扭捏半晌,終于還是沒忍住,指向高沉的手機屏幕:“這是真的嗎?”
高沉瞅瞅他的樣子,不易察覺地將嘴角揚起一個細微的弧度:“你猜?”
凌朗脫口而出:“假的吧!馮澤怎麼會喜歡羅伊人那個類型?”
高沉:“她好看啊。好看的女人誰會不喜歡?除非不喜歡女人。”
凌朗拼命咬嘴唇,嘟囔:“以前一塊兒拍戲的時候怎麼沒看出來,馮澤對羅伊人有什麼興趣……”
高沉:“你看不出來的事多了。全世界但凡長了眼睛的,都看得出來馮澤對誰有興趣,只有你是個瞎貓。”
這句話深深刺痛了凌朗。
回憶撲面而來。
那時候,凌朗被困在雪坑里,雪盲癥發作什麼都看不見,是馮澤跳下來一直陪著他,直到救援到來。
也是馮澤親口對他說:“放心吧,就算是只瞎貓,也能撞上死耗子的。”
“我是瞎貓,那我的死耗子呢?”
馮澤:“我不是在這兒呢麼。”
凌朗感覺自己的內心都快扭曲了。
兩年了。
自從他在馮澤家酒后吐真言至今,已經足有兩年了。兩年間,凌朗和馮澤再沒半點私聯,仿佛先前發生過的一切都不存在,他們的cp超話也從cp大爆一時粉絲狂舞,逐漸走向凋零,直至今日除了不死心的死忠粉們每日機械化打卡外,鮮少有人問津。
可是,難道那些與馮澤同生共死過的回憶,都是錯覺,都是不作數的嗎?
他們的CP,是他求著馮澤親手拆的。現在好了,馮澤都被報導要戀愛結婚了,這cp也算是拆得夠徹底的,如他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