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朗情不自禁對貓咪伸出手。

“想抱？”馮澤見狀露出微笑，然后小心翼翼地將貓咪轉移到凌朗懷里，“你穿這麼黑的一身抱云朵，估計得沾一身毛了。”

貓咪初到凌朗懷中時似乎略有些緊張，馮澤輕撫它的小腦瓜和背部，貓咪逐漸放松下來。

“它叫云朵？”凌朗抱著貓咪，越看越喜歡，幾乎想要把臉埋進這溫暖厚實的白絨毛中，“難怪你這家伙總是穿一襲白衣啊……我還以為你只是喜歡裝逼，原來是為了不顯貓毛？”

馮澤輕笑：“恭喜你又多了解了我一點。”

兩人在客廳坐下，凌朗掏出酒瓶，云朵安靜地窩在他們中間，開始舔舐自己的毛發。

凌朗感慨：“它好乖啊……而且好愛干凈。”

馮澤寵溺地輕輕撫摸云朵，答道：“你剛才抱了它，現在它在品嘗你的味道。”

“我的味道？我身上有味兒嗎？”凌朗忍不住側頭聞了聞自己的胳膊。

馮澤想也沒想就順口回答：“有股向日葵的味道，很陽光。”

兩個人同時愣住。

“咳咳。”凌朗摸摸鼻子，干咳幾聲，生硬地轉移話題，“今天來找你，其實是想和你說點正經事……”

“正好，我也有正事想跟你說。”

這下輪到凌朗奇怪了：“嗯？你同我能有什麼事說？”

馮澤將云朵抱下沙發，囑咐它自己去玩一會，然后坐得離凌朗近了些。

“《朔風》過幾天就上映了，我已經看過樣片了。”他正色道，“凌朗，我發現你非常適合出演一些反派角色。有沒有考慮過用這類經典配角打開一片天地？”

凌朗頭一次聽人這樣說，于是也來了興致：“哦？怎麼說？”

“《朔風》是你第一次出演反派吧。

我把有你的片段反復看了四五遍，得出一些感受。其實你的氣質很獨特——你有一張陽光燦爛的臉，和非常灑脫的氣質。所以，當你出演這類因蒙冤受屈而被迫黑化的角色時，因為命運的反差感太強，所以特別能激起觀眾們的同情心和保護欲。現在不是流行‘美強慘’嗎？你出演的角色越慘，你能收獲的人氣就會越高。如果我沒預估錯的話，這次《朔風》上映之后，你的角色應該比我的反響更好。凌朗，你不如借此機會多去電影圈合作幾個大導試試？無須執著于所謂的一番主角，我知道好幾個不錯的本子里的男二和反派都特別適合你。回頭我推給你。”

凌朗聽得目瞪口呆：“你怎麼這麼會替我著想？”

馮澤：“我不想看一個好苗子就此埋沒。而且……我個人非常欣賞你。我是真的希望你能重新爬起來，回到本該屬于你的巔峰位置。”

凌朗頓時想起他開小號自己詆毀自己的時候，馮澤給他的私信。

原來，馮澤那不是客套話……他竟然是認真的。

凌朗忍不住啟開酒瓶，給自己倒了一大杯紅酒，然后猛吞了幾口。

“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了，馮澤。”他說，被酒精激得眼圈微微有些泛紅。

馮澤搖搖頭：“不用談什麼謝不謝的，太見外了。我們怎麼說也有同窗之誼，而且……而且合作過《朔風》之后，我們不是一直走得很近嘛？這點好像全網都知道。”

這下子可說到重點了。

凌朗又喝了一大口酒，才放下酒杯，深深嘆了口氣：“唉……我來找你，其實就是為了說這個。

”

“怎麼？”

接著酒勁兒，凌朗終于一股腦地把自己的煩惱拋了出來。

“我和你不一樣，馮澤。”他說，“或許你不在意，可是你不知道外頭人都怎麼說我、看我的。你現在是最當紅的時候，而我，卻是還沒翻身的咸魚，蹉跎兩年才靠你的關系接到第一個正經角色。我以前是流量很高沒錯，可那些都太虛了，像一場氣泡里的幻夢，隨便一戳就碎了。所以這一次，我只想安安靜靜地、低調地靠自己的努力去演好這個角色，演好接下來我能接到的任何一個角色。是，我想翻身，我不想再繼續爛在谷底了。但我不想和你組cp吸你的血翻身啊馮澤！別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可我也還是有那麼點小驕傲的……以前咱們還在上學的時候，老師們對我的評價也不比你差多少吧？”

馮澤見他似乎有那麼一點醉了，縱容地望著他，微笑著安撫：“是呀，你當時可是全校的明星校草呀，演戲一向很有靈氣，一直是最意氣風發的那一個。”

凌朗的眼圈更紅了：“可是我不想也不能再繼續沉溺在以前的光環中了。如你所說，我現在應該多接適合我的好角色，多做實事，努力演戲磨礪演技。剛畢業那會兒，我能一夜爆紅只是因為運氣好。但這一次，有多少數據和流量已經不重要了，重新來過，我這一路要走得踏踏實實，腳踏實地。”

馮澤點頭：“你當然做得到，我理解你的感受，也相信你。”

“不，你不理解！”凌朗用力搖搖頭，攥著酒杯的手指因用力過度而邊緣泛白。

他給自己灌下一大口。

這一次，他是真的有點醉了。

“兩年前！”凌朗咬牙切齒，終于決定說出埋藏在自己內心深處的，最痛苦的秘密，“兩年前，我紅極一時卻忽然息影，還丟了所有代言，你知道是為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