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老板換上一副猥瑣語氣:“把你身后這個雛兒,給老子留下玩幾天,老子就考慮放過你。”
何遲當即黑了臉,冷笑一聲:“給你這死禿瓢臉了是吧?信不信老子殺了你?”
他解下背在身上的電吉他,扔給何適。
“往遠了站,小心被你叔卸下來的胳膊腿兒砸著。”
7
天蒙蒙亮時,何遲才帶著何適回了家。
何遲負傷嚴重,對方也沒吃到什麼好果子,何適趁亂打電話叫來了警察,一群人瞬時作鳥獸散,鬧劇這才平息。хł
一路上,何適都沒敢吭聲,只小心翼翼問了一句:“那個廁所里的,不會死了吧?”
“他不該死嗎?”何遲很兇地嗆他。
如果那個人死了,我會替何遲去自首。
何適心里十分篤定地想,沒有一絲害怕。
何遲冷著臉補了一句:“他皮糙肉厚的死不了,我心里有數。”
何適“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回到家后,何遲徑直去了衛生間,隨后傳來沖水的聲音。
何適擔心他身上的傷。
“何遲……”
他敲門,水聲沒停。
“你不要洗了,你這樣會死的。”
何遲依舊沒理她。
何適心一橫,扭開門把手闖了進去。
何遲背靠著衛生間的墻面,整個人頹廢地攤在地上,破爛的襯衫被水浸透后緊緊貼在身上,薄薄一層衣料下面是早已皮開肉綻的傷口,正不斷往外冒血和膿。
“何遲!能聽到我說話嗎?何遲!”
何遲緩緩抬起頭,疲憊地看了一眼何適,聲音飄虛:“哭什麼,惹事兒的時候不是膽子挺大?”
說著,手撐著地板晃晃悠悠站了起來。
何適哽咽道:“何遲,我們去醫院吧,好嗎?”
“皮外傷去什麼醫院。
去把藥箱拿過來。”
等何適拿著藥箱回來的時候,何適已經脫去了上身,露出了一身的傷口,何適光是看著都在心里倒吸涼氣。
“愣著干什麼,你先去睡。”
何適沒說話,從藥箱中拿出棉簽沾了碘伏,涂上何遲的傷口。хŀ
何遲吸了口氣,身體微微顫抖。
何適手抖了一下:“疼嗎?”
“不疼,癢。”
何適:“……”
何適其實不介意何遲懟他,每次被何遲懟的時候,他總有一種“他把我當自己人”的親昵感和被虐的快感。別人看來一定覺得他很賤,但他確實甘之如飴。
背后的傷口有的很深,好長時間才處理完,何遲:“你在我背上紋了朵牡丹還是月季?”
何適沒理他,示意何遲轉過身來,繼續認真上藥。
何遲看著偏瘦,實則該有的肌肉一點都不少,尤其腹肌方棱四角可謂十分標準,深淺不一的線條將何遲白皙的皮膚勾勒得過分性感,鮮紅的傷口讓他整個人顯出些病態的美感。
何適喉結微動,有些分神。
“你跟廁所那死變態什麼關系?”
何遲猝不及防開口問道。
“我不認識他。他騙我說他有病,求我幫忙扶他去廁所。”
“傻。”
何遲罵他一句,接著又問:“那你今天跟著我干什麼?”
空氣沉默了下來。
半晌,何遲說:“我想看看你每晚都在做什麼。”
何遲欲哭無淚,到底沒忍心苛責他。
“何遲,你唱得真的很棒,吉他也彈得那麼好,我爸說得……果然沒錯。”
何遲挑眉:“你爸說我什麼了?”
何適笑了笑:“他跟我說,如果機會見到你,千萬不要被你的才華嚇到。”
何遲沒做聲,何適卻因為離何遲太近看到了他發紅的眼圈。
何適心想,每次一說到何琛,你就會哭。
“我爸生前給我留了一筆錢,數目不少。除了日常開銷和學費之外還有結余,你拿去做音樂吧。”
何遲表情一下變得不太好看,他攔住了何適給他上藥的手:“你是覺得我很可憐,很失敗?”
何適矢口否認:“不是的,我只是……”
后面的話他說不出了。
何遲冷笑:“我憑本事掙錢,倒讓你個花死人錢的可憐了?”
“我沒有可憐你,不是可憐……”
“別說了。”
何遲打斷他,從他手中搶過棉簽,自己對著鏡子涂起傷口。
何適看著他的背影,心底一陣悲涼。
他兩手扶上何遲的腰,輕輕抱住了他。
“如果我說是因為心疼你呢?”
何遲手上動作一頓。
何適看著他背上蜿蜒狹長的傷口,心想,這些傷是為我而受。
這麼想著,鬼使神差地,吻上了何遲的后背。
碘伏的藥味和溫熱緊實的肌膚觸感充斥他的大腦,他魔怔一般,將何遲抱得更緊,用唇一寸一寸向下描摹著他肌膚的紋理。
直到何遲猛地推開了他,他才回過神來。
只見何遲疲憊的雙眼中滿是吃驚和憤怒,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自己。
何適一陣慌亂。
“我……”
還沒等他張口說話,何遲就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8
何遲喜歡哥哥何琛,這在很長一段時間是個秘密,長到幾乎跨越了整個青春期。
他痛苦而又甜蜜地承受著每一次何琛對他不設防的觸碰,隨著年齡增長,身體和心理上的變化讓他一邊擔驚受怕,一邊又貪戀得到更多。
這種現實中的不滿足很快折射到夢里,當他有一天夢到何琛后,早上醒來發現床下已濡濕一片。
他感到罪孽深重,卻無法停下這一切。直到有一天,趁無人注意,偷偷藏起了何琛的貼身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