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個時候,警局內的林知律打了個噴嚏,并不知道自己成為某人虎視眈眈的對象。
車禍受的傷尚未好全,不適宜劇烈運動,林知律述職在警局中暫時只能做些文書工作,然而他往接待處一坐,背脊筆挺,氣場攝人,害得報案的人進來便心生畏縮,還有想投訴警察工作的,一對上林知律的眸子,頓時噤聲,簿子沒落筆就溜了,相當阻礙工作推進,影響警民關系。
這位臨時接待的警察同志雖然無事可做,仍然一絲不茍,打開警務日志,捏著筆在下午15:00-17:00的投訴項目寫上“無”,龍飛鳳舞簽上自己的大名。
“您好,我來看申請復核。”
林知律抬頭,映入眼簾的還是那個松散的模樣,懶洋洋的笑容,乍眼看上去不知道開玩笑還是正經的態度。看見楊清水,林知律還是跟剛才一樣面無表情,只是冷颼颼的感覺消失了,“姓名、身份證號碼。”
“這些你都知道,還要問嗎?”楊清水拉過椅子坐下,“我申請的人身保護,警方安排得怎麼樣?”
圍堵楊清水的人數不勝數而且千奇百怪,出于社會公眾安全的考慮,警局同意為楊清水提供暫時的人身保護令,派出警務人員保障他的出行安全。
林知律打開文件,“上頭安排我負責你的出行安全。”
楊清水假裝愣了愣:“這麼巧?”
“……”看來命書也救不了演技,“我聽說是你跟上頭強烈要求的。”
楊清水可沒有出動命書改變他們的想法,只是因為林知律仍在康復中,無法參加刑事調查的工作,放他做接待文書不僅大材小用,還非常趕客,既然上頭要求抽調人選,的挑出他的名字,林知律便順理成章地成了保護要人組的一員。
直到下午五點,林知律的文書工作結束,數日以來民眾投訴率為零,報假案的人數為零,可見成績顯赫。
跟新來的女警交接了接待處工作之后,楊清水表明今日行程,他要上綠峰山看星星,請求陪同保護。
林知律幾不可見地淺笑了一下,轉身往停車位走去,“上車。”
沿路楊清水都是睡過去的,被命書附身之后,他的睡眠時間長了很多,經常一睡就是十幾個小時,命書的力量即使不用,仍然對身體消耗很大,他時不時會倒頭睡過去,像手機一般充好電才會醒來。
這也算是命書附身為數不多的對他的影響之一。不過偵探社有凌余照料,生活則有林知律在旁,不用擔心再有危機發生,多睡幾個小時,對他來說也就是打發時間做個夢的區別,影響不大。
醒來之后,他們已在山頂,正是剛過日落黃昏,天色暗下來,還沒入夜。駕駛座的車門打開了,林知律在不遠處的草坪下安靜地躺臥,看見楊清水向他走來,說:“醒了?”
楊清水點點頭,在他身邊坐下,“這里很舒服。”
林知律看著天上的云霞,過了很久,問他:“你會永生嗎?”
“因為命書?”楊清水搖搖頭,“不會的,我還是我,還是一個人,不是什麼東西的載體,該死的時候,命書該上哪兒去就上哪兒去,我不管,我也不要永生,想長生不老那我還不如當一座山,一條河,不生不滅。”
林知律看向他,“那你看得到我的命運嗎?”
頓了頓,楊清水點頭,“將來的日子,你都要跟一個姓楊的綁在一起,反正你有多久能活,他就纏你多久,辟邪都辟不開,一輩子就折他手上了。
”
林知律勾起嘴角,笑意直到眼底,他抓住楊清水的手,十指緊扣,深深吻了上去,唇舌覆蓋,不給一點喘息的機會。楊清水瞇上眼睛,翻過身來,將他壓在身下,眼中滿是狡黠的笑意。隨手一揮,一點點雪花飄落下來,天上云層消散,頓時夜色融融,月光如水。
今夜星輝燦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