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你們查案,未必有多大幫助。”
的確,尸體找不到,無法確認致命傷和兇器,在邊角處徘徊,疑團還在。
那位“神之第六感”在的話……
林知律忽然想起一事,叫住蔣在月:“你認識凌余嗎?”
蔣在月腳步頓了頓,“為什麼這麼問?”
“他跟這個案子有點關聯。”
“我跟他差不多同期入行,算是師兄妹,不很熟。”
不知怎麼地,林知律覺得她眉宇間有些警惕,“哦,他失蹤一個多月了,你知道嗎?”
聽見這話,蔣在月清麗的臉龐浮起疑惑,隨即古怪地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不清楚。”轉身走了。
林知律立在原地,盯著離去的背影,眸光凝起淡淡的思疑。
組長辦公室。
“你以為自己是小混混,不高興就給請來調查的人扇巴掌?原野通過律師投訴了,隨時能讓你飯碗不保,這巴掌值得嗎?”調查組組長劉卓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對自己親手帶出來的徒弟恨鐵不成鋼。“告訴我,你有什麼要解釋的?”
林知律背手立正,以沉默回應。要如何解釋?或許他真的有病,每次回過神來,拳頭已經揮出,他無法控制自己。
說出來,誰都會覺得是借口。
又不說話了,嘴角緊抿下巴緊繃,明明他動的手,罵他像冤枉了他似的。劉卓嘆口氣,“我寧愿你扇的我,事情還好解決。”
林知律知道劉卓當自己是子侄般關心,每一次出事最難以面對的就是他失望的目光。
“趁原野還在警局,低聲下氣也好挨打也罷,讓他把投訴撤了,不然你就等著解雇信吧。”
我會想辦法的,那是他本來想跟劉卓說的話。
然而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林知律不自覺地掏出警察證件,拍桌子上。
“哎,你這是什麼態度?!”
門打開,卓氣急敗壞的聲音傳遍整個調查組辦公室,四方八面向他投來各式各樣的目光。
看他又干了什麼,林知律咬牙。
他的工位上電話響了。
接過,電話傳來伸懶腰的聲音,“哎呀,重獲自由的感覺真好。”
林知律掛電話。
再響,不接。楊清水鍥而不舍地打,他索性把話筒掛起來。
“喂,稍等。”苗頤轉頭,“律哥,找你的。”
“……”
勉為其難接過轉線電話,“你什麼時候出去的?”
“被一個富婆保釋了。”崔珊珊派人接他時,楊清水也有些驚訝,但很快調整過來接受她的好意。“回到家想起欠你一個鄭重的道歉,不說怎麼都睡不著,就打給你了。”
現在是大中午,睡了?剛要問,聽見楊清水富有磁性且誠懇的聲音,“對不起,為了一切問題,只要你認為是我的過失,我都向你道歉,并承擔所有責任。”
“……”林知律頓了頓,“說完了嗎?“
“當面談才能顯示誠意,如果林警官賞面請我吃頓飯,就更好了。”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我請你?”
楊清水似乎不好意思地笑了,語氣卻毫無羞愧:“理應我請,不過最近手頭緊,要不然你先付錢,我分期償還?”
每當碰上此人,林知律都有種想生氣,拳頭卻打在棉花上的無語感。“不用了,我接受你的道歉。沒別的就先這樣吧。”
“哎!”楊清水叫住他,“正經事還沒說。聽說原野不肯承認殺人,也不透露尸體所在?”
“這是警方的事。”
“沒錯,不過作為良好市民的我想提供線索,警方不會拒絕吧。
”不給林知律拒絕的機會,楊清水告訴他,威脅原野逼他坦白的辦法。
下午,原野再次從拘留室被請上筆錄室。
進門前,林知律被叫住,轉頭,是他的上司劉卓。
“有把握嗎?”劉卓上前,面色微沉。
“盡力。”
忽然手上多了一樣東西,劉卓瞪他,說:“下回再敢拍我桌上,別想拿回去了。”是他的警察證件。
林知律點頭,轉身進門。
看見他,原野陰晴不定的臉上浮起陰戾的笑,“是你啊。”
“警官。”他把臉湊過去,“要不再打兩下?”
林知律放下筆錄簿坐下,不露痕跡地深呼吸,他要控制另一個自己別在這個時候沖出來鬧事。
“還有一天,調查再沒有進展,你就可以被保釋回去了。”他問,“打算回家?”
原野看著他,“不,有條狗咬了我,回去首先找人打斷他的腿。警官,一個瘸腿的失業警察,以后可以做什麼呢?”
“不知道,有人會請他當保安吧。”
林知律從筆錄簿抽出一張裁剪過的報紙,“不過也不是什麼好生計。這里面的警察退休當了古董店保安,居然碰上了搶劫犯,古董店洗劫一空不說,他下腹也中了一槍,下半輩子都要靠人工尿袋過活,真倒霉不是嗎?”
原野冷冷掃過報紙,放大的黑白照片只拍到兩個戴黑色頭罩的人影,極為模糊,說是誰都可以。
“你的辦公室里掛著一幅鄭板橋的字畫,我查過,就是當年的贓物。原先生日理萬機,不小心分辨藏品來源很正常,料想不會明知道是贓物也到處展示。”
原野:“你想威脅我?”
“先別急,我還沒說到精彩的地方。”林知律又抽出一張速寫,放桌子上,“劫匪忘了這個警察雖然又窮又老,他畢竟曾經是警察,中槍的一瞬間他記住了那人的模樣,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