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知道什麼凌余。”
“別扯了,只有你有動機和能力讓他消失。凌余的案情墻上貼了當年劫案的報道,說明他開始盯上你。”
按照故事推進,凌余應該在找當年的工作室,只要通過血跡分析,就能鎖定原野。
“你害怕他追查下去,于是派人滅口。案情墻上有太多線索指向你,所以昨天派人進偵探社毀滅證據的,也是你。”
如果原野內心是慌張的,這時他仍然沒有顯露半分,他平靜地聽完楊清水的話:“你的一切推理都源自于假定:我殺了曾平國,但這個假定本來就是虛構的。我沒有殺他,你的故事也不成立。”
“這不是假定,也不是推理,是陳述。”楊清水篤定地說,“你以為我要套話逼你認罪?錯了,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你殺人,坐著廢話這麼久都是為了凌余,告訴我你對他做了什麼?!”
原野此時忍不住笑了,他什麼都沒說,而是摁下電話的通話鍵:“讓保安來,把這個冒充記者的家伙扔出去。”
“稍微擺出兩個害怕的表情,你就沉不住氣了,恨不得抖摟出所有底牌,想逼我招供?”原野從容地站了起來,往門外走去。“看來你手上也只有一份資料罷,盡管爆料,看明天有沒有一份報紙敢刊登。”
剛開始楊清水提到他的背景,原野的確很驚訝,接下來就是試探,他想知道這人要什麼,更要知道他有什麼。裝成被戳穿后慌張一蹶不振的樣子,果然讓此人松懈,將所知的一股腦供出,原來不過是個想空手套白狼的主兒,拿著一點蛛絲馬跡便開始編故事了。
話套出來,就沒必要偽裝了。他打開門,裝備齊全的保安沖入來,一個抵頸,一個膝壓,將楊清水制服得死死的,無法動彈。
原野:“把他的錄音筆和相機給我拿下來。”保安們照做。
隨即,照相機在楊清水面前砸個粉碎,原野的皮鞋碾著七零八落的錄音筆,居高臨下:“年輕人,我剛說了,沒有一樣的魄力和智慧,別打算學我,更別以為可以當我的敵人。”
楊清水是被橫架著扔出去的,“一、二、三!”像一大包泥水袋,合力丟到花圃外的階梯旁,臉部著地,又摔了一副眼鏡。
虎落平陽被犬欺……他坐起來,揉揉磕出了血的顴骨,沉浸在如何讓原野這老頭子后悔的籌謀中,忽然一個扛著大剪刀的工人走過來,“滾,別妨礙老子工作。”
楊清水只得挪動屁股,騰出位置讓工人設梯剪樹。
大門就在一步之遙,他可以再想辦法喬裝潛入,裝作司機或文職人員。但那有什麼用呢,原野始終不肯承認是他抓走了凌余,除了多挨兩頓打毫無益處,該拿什麼拯救你,我的男主?
工人旁若無人地剪樹,樹葉唰唰,全都落在楊清水身上,他也不理,自顧自想事。
忽然,楊清水一個九十度轉頭,雙目凌厲地射向梯上的工人,嚇得他差點一個踉蹌,脫手了剪子,“有病啊你,瞎轉頭干什麼?”
“大哥。”楊清水問道,“這公司里面的園林修葺也是你們負責的?”
“做啥子,我們不請人。”
“……沒什麼,想請您吃頓飯。”楊清水掏出錢包,“然后,把梯子和你這身衣服借給我。”
剪樹的大哥要了楊清水五百,并且答應把自己剩下的工夫做完,美滋滋地走了。
楊清水穿上他的工衣,大模大樣再入了原野娛樂,大門的看守相對松懈,只是要進董事大樓不容易,不過沒關系,他也沒打算進去。
監控下,楊清水吹著口哨,梯子扛在肩上像挎了時裝周早春新款,他怡然自得地到處晃悠,不消說,古怪的行徑早就引起監控室保安們的注意。
等到一行人趕到這家伙所在之處,他早爬上了公司門口的巨人銅像,引來一大群圍觀者。
更讓人駐足的,是他的一番狗血控訴,“原野娛樂董事長不要臉啊,為了娶財閥千金拋棄糟糠,將我媽跟我母子扔到大街上,挨餓受苦,自己住豪宅高床軟枕,他不是人!”
已經有保安爬上去抓人,另外的則在底下怒喝,“下來,給我下來!”
楊清水一邊編故事,一邊拿剪子戳銅像,“不許親生兒子來,他還讓他的鷹犬揍我,你們看我的臉!這人禽獸不如,狼心狗肺,當了表子還敢立牌坊,看我把他戳爛!”
不得不說,這銅像用料上乘焊合優質,戳了老半天才兩個氣孔,但里面確實是中空的,從細孔噴出擠壓多年的臭氣。
第5章
已經有兩人爬上來了,楊清水抱著原野的大金頭越蹭越往上,兩人一個勁兒拽他的褲腳往下扯,工褲唰的一下拽到腳跟處。
“啊!”女士們的驚叫維持半秒,隨即發現此人里面還穿著一條長褲。“切……”不知從哪里傳來的嫌棄聲。
敢情你們以為看的是鋼管脫衣舞?
一個保安抓住他的腳跟,第二條褲子失守之際,他們都聽見了輕微的金屬拉扯聲。
這一瞬間楊清水反應過來了,臉色發白,大喊:“快走,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