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維很快就根據徐敏填的入職資料，找到了她現在的住址。

視察結束，方維又推了晚上的應酬，開車和秦洛寧直奔徐敏的住所。

徐敏住的小區在大學城附近，周邊小區有很多大學生情侶出來租房。

街面上走著一對對牽手的情侶，因為學校路段，人流密集，車開的很慢。

正在等紅燈的功夫，秦洛寧看到兩對男生手牽著手從車前經過。

十字路口有一家叫做南瓜貝貝的蛋糕店，秦洛寧的目光掃到那家蛋糕店時，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覺。

那一瞬，他的心臟突然劇烈跳動起來，腿腳控制不住地想下車往店里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產生這麼強烈且莫名的感覺，就好像......就好像沈橋和就在那里面。

就在秦洛寧的手都已經握上門把時，突然一對男男情侶走入他的視線。西裝革履的男人面容斯文儒雅，和身邊的小男友明顯有些年齡差。兩人面帶笑容，手牽手等紅綠燈。

這時候綠燈亮起。

車子動了，方維透過車內的鏡子看向秦洛寧：“你剛剛看到什麼了嗎？”

“沒什麼。”秦洛寧說。

他這才發現，他的手掌里沁了一層的汗。而眼睛仍舊控制不住地盯著后視鏡，那家蛋糕店逐漸遠去。

而此時，沈橋和正提著蛋糕，從十字路口的南瓜貝貝里出來。

賀清喜歡吃甜食，特別愛吃這家的小蛋糕。

從十字路口穿過一條巷子，很快就能到小區門口。

賀清住在二棟二單元，沈橋和進小區的時候，看見一輛邁巴赫駛進去。

大學城附近多為老舊小區，鮮少看到這麼好的車。

沈橋和多看了兩眼，而后收回目光，轉身向二棟走去。

秦洛寧坐在去往六棟的車上，電光火石之間方才十字路口的強烈感覺又回來了。

這一次他在車外的后視鏡里瞥到一個身影。

那人戴著一頂黑色的帽子，穿著白t休閑褲，手里拎著什麼東西，雖然裝扮上和總是西裝革履的沈橋和截然不同，可是那姿態——

“停車！”

方維猛地踩了剎車，眨眼間的功夫就聽見關門的聲音。

秦洛寧飛快地追出去，他轉過拐角，站在二棟面前，一轉眼的功夫，剛剛那個男人就不見了。

四周一個人都沒有。

秦洛寧的目光落在二單元里頭，正想走進去。

方維追過來：“怎麼了？”

秦洛寧停住腳步，眼睫低垂，雙拳緊握直到緩慢松開。半晌，才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沒什麼。”

他這種狀態，方維已經見怪不怪。最開始的那兩年，秦洛寧在高架橋上也喊車停下來，然后下去追人。可是毫無例外，是一次又一次的落空和失望。

秦洛寧已經很長時間沒再這樣過。原本方維以為他這種魔怔的癥狀好了，可是現在看來，其實根本就沒好。

他絲毫不懷疑，如果一天找不到沈橋和，秦洛寧會一輩子這麼魔怔下去。

·

上樓梯的時候，沈橋和心頭像是流星一閃，過去了什麼。

他從樓梯下來，重新返回門口，四周空無一人。

奇怪的感覺。沈橋和沒做多想，重新上去了。

從兜里摸出鑰匙打開門，喊了一聲：“我回來了。”

無人回應。

沈橋和將買回來的東西一樣一樣整理好，塞進冰箱。

戴上圍裙，開始去廚房做飯。

他今天特意跑了一趟菜市場，買了只家養的老鴨，用來煲湯可以下火。

鴨子老板都在攤位上處理好了，回來煮就行。

等把一切準備好，沈橋和抬頭看了看時間，他回來的時候是五點二十，現在這會兒是六點四十。

賀清從他下午兩點出門的時候就一直待在房間睡覺，這會兒怎麼著也應該醒了。沈橋和又喊了兩聲：“賀清，我買了你最愛吃的小蛋糕。出來吃蛋糕了。”

還是沒人回應。

沈橋和的心突突地跳了兩下，他去敲了敲賀清的房門，無人回應。

他忙摸出鑰匙打開房門，開燈，臥室床上沒有賀清的身影。

沈橋和開始焦急地喊人：“賀清！賀清！”

突然，他聽見浴室傳來動靜。

沈橋和忙跑進浴室，發現賀清身上圍著浴巾，摔倒在浴室里。

地上還有血。

·

“怎麼這麼不小心？”

沈橋和把賀清從浴室扶出來，給他包扎著受傷的小腿，小腿被刮到了，幸好傷口不是很深，沒有流很多的血。

賀清整個人都愣愣的，也不說話。

包扎完后，沈橋和用手掌在他面前揮了好幾下，賀清才回過神來：“啊？晚上吃什麼嗎，我不是很餓。”

沈橋和擰起眉頭。

晚上賀清就喝了兩口老鴨湯，還干嘔了兩下，被沈橋和送回房間休息。

這一過程里，他整個人都一副三魂七魄離體精神恍惚的模樣，狀態差極了。

沈橋和守在他的床邊，在賀清閉上眼一個小時后才走開。

他去陽臺抽了口煙，今天特意去超市買了一包。

可能是太久沒抽過煙了，顯得格外的嗆人。

沈橋和干咳的兩下，把煙摁滅在陽臺欄桿上。

對著空虛的黑暗看了很久，他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