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來,賀清還沒見過沈橋和醉酒的樣子。
沒想到還有人醉酒不哭不鬧,表面半點看不出來,就會傻傻杵在原地不知道干嘛。
賀清把人拉上車。
醉酒的男人腰板挺直坐在車里,臉上面無表情的,一點都看不出來異常。
賀清還記得,第一次見面他就被沈橋和展示出的自信利落吸引。對方和他勾勒未來藍圖的時候,看上去像極了他偶遇過的無數次偽裝成星探的騙子。但是賀清就是莫名相信了沈橋和的話。
賀清直勾勾地打量著男人,男人不論是輪廓還是眉眼,都好看的過分。賀清怔忪地想,當初一部分的原因可能就是被男人的美貌誘騙了。
似乎是察覺到賀清的視線。
醉酒的男人回過頭來,吐息之間噴薄著微醺的酒氣:“看什麼?小狗崽子。”
他說著居然還用手拍開賀清的腦袋,要知道平常兩人相處的時候,沈橋和對他只有無微不至的照顧,根本不會對他做出這樣看似失禮,實則分外親近的舉動。
賀清突然紅了臉:“你,你罵誰狗呢。”
到家后,沈橋和脫了鞋赤著腳走回房,一邊走一邊脫西裝外套。
等賀清跟進房里的時候,沈橋和已經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十分沒有形象。
房間里開著暖黃色的床頭燈,暖色的光線照在沈橋和的臉上,融掉了他平日對外的冷酷偽裝,使得他整張面容都熠熠生輝起來。
賀清驟然間心跳有些快。
沈橋和突然睜開眼,眼睛半開半闔,眼底似乎還噙著一點笑意,雙眼迷離看著賀清:“你傻站在那兒做什麼?口渴了。
”
賀清晃了晃腦袋,讓大腦清醒一點。出去給他倒水,將人扶起,男人閉著眼,冷白的皮膚上浮現著一層淡淡的紅暈。
賀清突然覺得嗓子癢:“喝水。”
沈橋和眼睛都沒睜開,喃喃道:“你好慢啊阿寧,沒良心的狗崽子,是想渴死我嘛。”
賀清一愣:“誰是阿寧?”
聽到對方這一聲反問,沈橋和渙散的視線才慢慢聚焦到賀清臉上。
賀清不依不饒地追問:“誰是阿寧?”
“狗崽子,剛剛車上你不是在喊我。你把我當成其他人了是不是?你把我當成誰了。”賀清惱怒起來,口無遮攔道,“阿寧是誰!你說話!你......你衣帽間里藏的那幅畫畫的也是他對不對!”
沈橋和眼神驟變,口吻不悅:“你翻我東西了?”
賀清知道沈橋和看起來好說話,可很討厭別人隨意翻他東西。意識到對方生氣了,他結巴道:“我......我就隨便看看,哪有故意翻。那麼大一幅畫就放在那兒,我又沒瞎。再說了,你那畫畫的線條也不好,上色也不均勻,人物畫的別提多難看,誰稀罕看啊。”
沈橋和冷笑一聲:“哦,看來是我不配畫你了。”
賀清半點也聽不得沈橋和用這樣陰陽怪氣的口吻和他說話,他緊張巴巴地倒著歉。
突然,賀清以為自己幻聽了:“你、你說什麼?你畫的是我嗎?”
賀清的臉越來越紅:“其實也沒那麼糟糕,還可以,下次可以再努力一點。下次你要畫和我說一聲就行,我讓你畫正臉。有什麼不好的地方,我也可以教你。”
小屁孩就是好騙。
沈橋和翻身下床,抱著毯子準備去外面睡沙發。
賀清把人喊住:“你今晚都醉了,我或許可以勉為其難地和你擠一擠。
”
沈橋和:“你不怕我喜歡男人了?”
想當初知道他喜歡男人的時候,賀清還讓他約法三章。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怎麼了,又是要和自己去gay吧,又是要和自己一起睡。
在沈橋和的注視下,賀清臉燒的更厲害紅。
倏爾男人輕笑了一聲:“你放心,我對你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小鬼不感興趣,快睡吧。”
門關上,賀清氣呼呼爬上床,枕在沈橋和睡過的枕頭上,惡狠狠地想:嘁,自己才不稀罕和他一起睡。
第二天,沈橋和吃完早飯,時鐘指向九點,賀清還沒出房門。
房間里傳來乒鈴乓啷的動靜,是賀清在房間里砸東西。每天早上醒來他就要鬧這麼一出發泄情緒,沈橋和已經習慣了。昨天在賀清來之前他就已經收拾過房間,把易碎的,危險的,尖銳的都收起來了。
平常過半個小時,賀清就會停下來。
沈橋和看著時間還剩五分鐘的時候,手機響了。
看到陌生的來電,來電界面顯示是從景城打來的。
沈橋和怔忪一下。
每次接到來自景城或者A城的陌生號碼,他都會停頓很久,心里的情緒復雜的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是躲避多一點,還是期待多一點。
是關西,還是秦洛寧?
不對,秦洛寧現在已經去A城了,怎麼可能還保留著景城的手機號碼。
接通電話,原來是天音傳媒的張松。
五分鐘后,賀清準時從房間里出來。
他病怏怏地在餐桌前坐下。
沈橋和問他:“是想吃早飯,還是直接吃中飯。”
賀清沒說話,過了半晌,他才蒼白著一張臉說:“待會送我回去吧。
”
·
周一上班,沈橋和又和張松面對面談了一下后續合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