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橋和后知后覺,自己現在對秦洛寧而言還是個十惡不赦的變態。
“讓齊叔上來吧。”
“齊叔不在。”
“劉媽呢?”
“劉媽也不在。”
秦洛寧在心底想著:這個狗男人居然連劉媽也不放過。
“家里就阿丁。”
“那叫阿丁上來。”
秦洛寧沉默片刻:“我來吧。”
沈橋和也狐疑地打量他:“你真的可以?”
秦少爺一臉心不甘情不愿:“可以。”
可是莫名的,沈橋和感受到了秦洛寧的小心翼翼,可能是害怕自己待會和他秋后算賬吧。
在沈橋和看不見的地方,秦洛寧心里恨得牙癢癢,卻也只能乖乖拿著藥瓶和棉簽為男人涂抹背上的傷口。
近距離看見對方露出的一截勁瘦的腰肢時,他恍惚了一下:原來人的皮膚可以好到這個份上,居然一個毛孔都看不到。
沈橋和等了半天,對方沒動靜,剛想回頭,秦洛寧突然一個激靈,趕忙上手抹了藥。
再好看的皮囊有什麼用,他就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惡鬼。
少年將藥瓶重重砸在桌上,又惡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憤而離開。
等回到自己的房間的時候,秦洛寧才意識到:等等,自己剛剛是要找沈橋和干嘛來著?怎麼又被對方給牽著走了!而且,他居然還給對方抹藥!
一想到被男人使喚,自己還沒法反抗,秦洛寧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沒地發泄。
·
因為剛抹了藥,今天不能再沾水洗澡。
可是沈橋和有潔癖,想了想,洗漱過后,又沖了腰腹以下,再拿毛巾擦過沒抹藥的地方。
從浴室出來微信收到一條消息。
戴康寧發過來的一張燭光晚餐的照片。
【看上去很不錯。】
【可惜你不在,再好的食物也沒意義。】
沈橋和輕輕想了想如何回復。
【那下回我請戴總吃飯,希望戴總能給個面子。】
【求之不得。】
門口冷不丁響起一個聲音:“簽字。”
回房后的秦洛寧總算想起自己的月考成績下來,老師說要找家長簽字。他今天本來是想去秦炆那里,讓他的親叔叔給他簽字。可是眼下沉橋和不讓他出門,明天就要交上去,他只能找沈橋和。
門沒關,他就看著沈橋和光著腳站在毛毯上笑的一臉蕩漾,一看就沒什麼好事。
沈橋和一臉和藹地沖他招手。
秦洛寧立在很遠的地方,卻還是聞見了剛洗完澡后的沈橋和身上的沐浴露的清香。
說實話,沈橋和長得是真招人,五官精致,身材也好,不了解他的人很容易就被這張臉騙。只有秦洛寧知道沈橋和就是一個人面獸心的王八蛋,鳩占鵲巢,不僅霸占了他們家的財產,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對他非打即罵,還是一個喜歡搞同性戀的變態。
他余光瞥見書桌上的玫瑰花,這花他剛剛在車里就看到過,沈橋和寶貝似的捧著。
沈橋和簽好了字,把試卷還給秦洛寧,對方都還沒走出門,以為他沒看見,就背對著沈橋和用事先準備好的紙在試卷上頭,擦了擦被男人碰過的地方。
“嫌棄”兩個字表現的淋漓盡致。
沈橋和:......
走出門的時候,秦洛寧的肚子叫了兩聲,尷尬。
沈橋和自言自語說著:“晚飯還沒吃。你想吃什麼,我一塊煮了。”
秦洛寧受寵若驚,一臉震驚的看著他。
今天他都已經準備好了要挨一頓毒打,可男人毫無動靜,他越是平靜,秦洛寧越是躊躇,越是害怕。晚痛不如早痛,于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來試探男人。可是男人非但展現出了在外面才有的平靜,還一臉尋常地問他想吃什麼。
今晚家里管家和劉媽都不在,就剩一個五大三粗的阿丁。沈橋和就打算自己簡單煮個面條。
冰箱里沒有剩下什麼菜,雞蛋也就一個了。
沈橋和做了個清湯面,打了個雞蛋,灑了些蔥花出鍋。
他把唯一一個雞蛋夾進了秦洛寧的碗里,那小子狼似的盯著碗,眼睛饞的能冒綠光。
卻還是老老實實坐在位置上,身體十分僵硬。
今天給秦洛寧裝面條的碗不是鐵盆,而是家里用的普通的瓷碗。那個鐵盆已經被沈橋和吩咐下去拿去養花了。
“吃吧。”
秦洛寧抬頭看了沈橋和好幾眼,心里雖然警惕,但還是沒耐得住眼前面條的誘惑,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吃起來。
沈橋和和秦洛寧坐在桌子的兩端,離得最遠的距離,秦洛寧一開始吃的小心,生怕發出什麼聲音,后來漸入佳境,也開始吸溜起來。看起來是喜歡。
吃完后,秦洛寧放下碗,湯底都喝干凈了,心里說了句好吃。面上不置點評。
秦洛寧主動要收碗去洗,雖然平常并不用他干活,但是現在這里只有他和沈橋和。男人不可能會去洗碗,只能他來。
出乎意料的,沈橋和摁住他的手:“我來吧。你上去寫功課,明天還要上學呢。”
秦洛寧一臉驚詫。
他還以為他惹了禍,沈橋和會像以前那樣把他關進小黑屋餓上幾天。
他看著沈橋和端著碗走向廚房的背影,隱隱覺得,男人似乎有什麼地方和以前不太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