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幸被對方的描述嚇得飯也不香了,他真怕應瑄發火把人給煮了。就他所知,從太虛中出來的人不該有如此重的戾氣,天道從根本上來說是站在蒼生一邊。應瑄這種動不動就殺人的做法有違天道本心。
為了保住無海門小弟子的性命,沈白幸對戮仙君保證,“我不對他笑了也不看,你消消氣。”
可惜,應瑄貌似不是很買賬,倒是他把二白同志給戳毛了,后者在桌子上炸毛,壓低腦袋對著戮仙君就是一陣狼嚎。它如閃電般蹦起來,張開嘴對著應瑄就咬。
“嗷!”
應瑄一手掐住沈二白脖子,“找死。”
“放下,快放下,它都要被你掐死了。”沈白幸急忙給愛寵解圍,“二白不懂事,不要同它計較。”
應瑄冷哼出聲:“它鬼精著。”
“小二,結賬。”
“就不吃了?”沈白幸疑惑道。
“我還有事,你自己慢慢吃。”應瑄淡淡道,將銀子丟給店小二,然后又取出一袋金葉子交給沈白幸,“吃完找個地方玩吧,不要被人騙了,傍晚我來接你。”
他也不等沈白幸同意,轉瞬消失在原地。
沈白幸吃完飯曬太陽,摸沈二白軟乎乎的身體,自言自語道:“應瑄保不齊干壞事去了,等會就找過去搗亂,你說好不好?”
“好的,小白。”
沈白幸起初沒覺得不對勁,數息之后猛然揪住沈二白,詫異道:“你會說人話了?!”
“小白親。”
沈白幸瞇起眼睛,“我來的時候不見獅子貓,你是不是西施?”
“小白親親。”
沈白幸:“臭德行。”他一邊說一邊將食指按在沈二白頭上,靈力探入,并沒有發現獅子貓的蹤跡,倒是遇到了阻礙。
他仔細端詳對方額頭上的紅色圖案,越看越覺得像一個封印。
按理來說,修為高到沈白幸這種境界,應當不存在他解不開的封印,除非這個封印是應瑄或者天道所設。他首先就將應瑄排除,那就只剩下天道了,也不知道那老不死的好好整這玩意做什麼。
彼時,距離天厄城幾十里外的地方,一大幫修士正嚴陣以待。他們對面是深淵的出口,現任魔族之主蠢蠢欲動,帶領著士兵在沖擊通天碑。
雖說仙門百家,但來的都不是大人物,剛才在酒樓看沈白幸的修士就在其中。
魔族邊界連土地都是黑色的,站在上滿能感受到死氣怨氣森森。陰霾籠罩整片天空,明明是白天卻讓人感受不到一絲光明,身處其中呼吸都不順暢。
看不見的紅線從在場之人身上發出,密密麻麻的。應瑄看到這些代表氣運的東西,閉上眼睛感受什麼。他當初在地府看似吞噬了單淵的魂魄,但是回到深淵才發現,靈魂缺了一星半點。
單淵是天道選擇來取代他的,是生死之敵。就算沒了單淵,天道也會弄出第二個第三個,只要天道不死,就是火種不滅。若是神州傾覆,妖魔鬼怪肆虐,黑暗統治這片土地,代表規則的天道就會失去判斷力,從壞人中辨不出十惡不赦,自然也挑不出下一個麒麟繼承者。
唯一讓應瑄在意的是,沈白幸身為往生天的主人,對這一切不會坐視不理。他想干掉天道又不想毀了沈白幸,于是發動時空回溯,希望能控制事情的發展方向。
深淵徹底開啟,群魔復出,潛入神州每個角落,就算是沈白幸全盛時期都挽回不了。為了一件不切實際的事情,沈白幸不會白白搭上自己性命。
深淵之主應瑄從不放在心上,他之所以成為戮仙君就是想利用魔族攪亂天道,只要目的達成,魔族死不死跟他又有什麼關系。反倒是為了沈白幸少受累,他能孤身前往深淵,一如當初屠戮魔族。
如今,一切從頭來過,玉微不沾塵世正是好騙的時候。他不想向上次那樣直接跟沈白幸為敵,齷齪污穢的事暗地進行才是取信之法。
代表著氣運的紅線在應瑄指尖把玩,他眸中盛著涼薄的笑意,將一位修士的氣運給掐斷了。
與此同時,通天碑前,面容端正的修士踉蹌倒地,好巧不巧腦袋撞上石頭,竟然就那麼沒了聲息。
應瑄殺死一個尋常修士輕而易舉,誰讓對方看了不該看的人呢?他不高興。
遠在幾十里外,趴在沈白幸懷中的沈二白同志猛然醒神,指著通天碑的方向嗷嗷叫:“小白啾,小白嗷嗷嗷!”
第96章 取而代之
通天碑在震顫,深淵的第一道口子開了。瞬間,藏在后面的無數魔族爭先恐后冒出,被等候的仙門百家困在法陣里面進行斬殺。
誰都沒有注意到一抹黑影鬼魅般闖進了深淵,或者說,他們想不到會有人冒著生命危險主動進去。
貫穿整個深淵的巨大裂縫中是不盡的巖漿,天梯上,奇形怪狀的生物正飛速攀爬。現任魔族之主站在巨形蜥蜴上,指揮兵將進攻。
他看見一抹人影撕裂魔兵軀體,長驅直入,站在不遠處。
金絲勾龍紋的錦袍,應瑄唰的一下打開折扇,閑散的神情仿佛深淵是自家后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