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徒弟,沈白幸立馬有了精神。
“單淵他、他殺了薛舞兒,要不是我聰明裝暈,那王八蛋就要掐死我,跟弄死薛舞兒一樣。”
“……你說什麼?”
許是阿水的目光太過滲人,蕭瑾言縮了縮脖子,才道:“單淵殺了薛舞兒。”
“胡說!”否定之語脫口而出,沈白幸看不到所有人都在注視自己,他雖然剛和徒弟鬧不愉快,但從心底是相信對方本性不壞。薛舞兒跟單淵沒有深仇大恨,也不像阿水那般整日惦記自個,單淵沒理由殺她。
被沈白幸一吼,蕭瑾言更加聲如蚊蠅,“我親眼看見的。”
“難怪,”薛舞兒自言自語道,雙眼帶著些許憂傷,“我同她簽訂契約,她要是死了我總能感受到一點。”回憶起剛才下轎時忽如其來的悵然若失,薛舞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姐姐啊,我雖不喜你,但好歹主仆十多載,這下死了可是連魂都拼不起來。”
大喜之日,薛舞兒的死亡如一記重拳打在阿水胸口,她看了眼姻緣樹的方向,輕聲說:“我該怎麼替姐姐報仇呢?”
單淵最在乎的不外乎沈白幸,可阿水舍不得動,她步步逼近后者,呢喃出聲:“等過了今日,我去凡間把那負心漢給殺了,讓他來九泉之下給姐姐賠罪。啊,不對,姐姐沒有魂魄,阿水應該滅了負心漢的靈體,這樣姐姐才會開心點吧。”
冷冰冰的地上,還跪坐著狼狽不堪的蕭瑾言,他瞧著沈白幸,眼珠子一轉,猛然沖上去攔在阿水面前,煞有介事道:“我忘了說了,遇上單淵的時候,他的狀態好像不好,坐在石頭上抱著腦袋。
”
聞言,某個念頭猛然闖入阿水腦中,她不是沒見過單淵實力下降的時候,種過若見花的人會留下后遺癥,這種病癥除了發瘋起來的實力大增,也存在當幾種情緒爭奪激烈的時候,身體會不堪重負。對于一個修為不敵單淵的人來說,是下殺手的好時機。
桃花眼如利刃般凝視二皇子殿下,只把人盯得后退一步,他在這種壓迫下慢慢低頭,“你要是不信就算了,反正單淵跑了,薛舞兒的仇再難報。”
鳳冠霞帔,珠翠搖曳,阿水面如寒霜,讓原本嬌美的容顏染上嗜血。她漸漸攥緊了拳頭,指尖用力到掐破皮膚。
對單淵的恨意占了上風,“他在哪里?”
“孽鏡臺附近。”
紅衣翩躚,阿水轉瞬消失在原地。
待阿水一走,蕭瑾言立刻眼巴巴的跑到沈白幸身邊,狗腿的將人扶起來,“仙君受罪了,咱們什麼時候回去啊?”
淺茶色的眼眸瞥向對面,不言語。
二皇子殿下不解其意,“仙君看什麼呢?”
沈白幸抬手一指,“眼下問我,你還不如問他。”
被指著的男人溫潤如玉,嘴角噙著笑意,“本王還在這里,當著本王的面毫不遮掩的說要逃,合適麼?”
蕭瑾言看起來傻愣傻愣的,竟然還一本正經的回答,“合適啊,省得本殿再說第二遍,你能放我們走嗎?”
二皇子直來直往的讓人懷疑他腦子是不是壞了,但他有時候又表現出精明的一面,以至于讓沈白幸偶爾懷疑,蕭瑾言大智若愚。
鬼王被蕭瑾言逗得笑出聲,他勾勾手指,對方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著飄近。
兩指掐住蕭瑾言下巴,鬼王左右端詳,想評鑒一樣物品,道:“是副好皮囊,可愿上本王的床?”
眾鬼:“……”
不愧是大名鼎鼎鬼界之主,才見一面就召喚人上床。
如此輕挑的語氣和動作激怒嬌生慣養的二皇子,他怒道:“你要是愿意在下面,本殿不介意斷袖。”
眾鬼齊齊抽氣,擔心蕭瑾言被鬼王給撕了。索性,鬼王心情較好,他不再逗人,松開蕭瑾言的下巴,讓下屬將人綁了,算是對后者略施小懲。至于沈白幸,他被單方面當做鬼族的駙馬爺,恭恭敬敬請進了鬼王殿。
燈盞長明,地面光滑如明鏡,倒映出舞姬楊柳腰肢,人間吃食滿滿堆積在唯二的凡人面前。管竹絲弦聲中,沈白幸一言不發的吃東西,坐在旁邊的蕭瑾言見人眼巴巴盯著一盤肥美大蝦,主動請纓,剝掉外殼送進沈白幸碗中。他撐著下巴瞧人吃飯,“仙君吃飯甚美。”
沈白幸險些噎到自己,他一筷子敲開對方順著桌面摸過來的手,擋在白綃后面的眼睛清清泠泠,“爪子不想要了?”
蕭瑾言眼皮一跳,果斷端正坐好,迅速搖頭。
目睹這一切的鬼王正醉臥美人懷中,他喝掉妃子遞過來的酒水,單手支著下巴打量沈白幸。灼灼視線讓后者看來,沈白幸不明其意,倒是鬼王端起酒盞,搖搖抬手,而后仰頭飲盡。
沈白幸更是一頭霧水,卻見鬼王神色慵懶的出聲,“都退下。”
筷子放在桌面發出輕微的動靜,沈白幸吃飽喝足,欲跟著尋歡作樂的妃子仆從混出大殿。
“沈仙君這是要去哪啊?”
“不是你讓我走麼?”
鬼王含笑的眼睛露出絲絲鋒芒,“仙君莫要裝傻,還想不想知道惑仙珠的事了?”
沈白幸馬上折回座位,眼也不眨的盯著主位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