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劍尖隨著主人的動作緩緩移動,一滴血落在沈白幸的衣擺上。
“即便是你,也阻擋不了弟子的腳步。”
話音落地,單淵竟是提起了破焱對準沈白幸的脖子砍來!
明晃晃的劍光朝自己撲殺而來,沈白幸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睫毛。那一刻,巨大的酸澀像一只手擰緊了他的心臟,直將這塊肉攥的鮮血淋漓。原來,單淵也會有又一天對他這個師尊提起屠刀。
盡管知道眼前人并非完整的單淵,只是被若見花提煉出的邪惡之物,理智還是抵不過失望悲色,直將沈白幸拖入刺骨的寒冰之中。
“你在弒師。”
淺茶色的眼眸中全是悲愴,直勾勾望著舉起屠刀的單淵。
殺人者依舊沒有猶豫。
“不該的,我的徒弟不該這樣。”隨著這一聲低語,刀鋒削斷被風吹起的一縷發絲。沈白幸無懼破焱劍勢,從地上徐徐站起。化神期威嚴毫無遮攔的釋放,風云變色。
長劍停在沈白幸頭頂,被無形的力量阻擋住。他望了望橫尸荒野的修士,閉了閉眼睛,再次睜眼時已是無悲無喜。他沈白幸不僅是單淵的師尊,也是玉微仙君,放在以往,單淵這樣的修士早就被他一劍殺得神魂俱滅。
偏偏,這個人是自己的徒弟,作為師尊,他負有教導不善的責任。若是早一點發現單淵心中的歹念,“惡”就不會那麼強大。
他必須將單淵拉回正道。
兩指在空中劃過,祭出忘歸,一劍橫掃而下!
七情相伴相生,區別只在于強弱。各種情緒交織混雜構成百態人生,沒有哪一種情緒能夠長久獨立存在,除非靈魂消亡。
若見將單淵的情緒分離成個體,勢必會出現破綻,在其他六種情緒到來之前,沈白幸需要阻止單淵。
對于一個滿心殺戮的人來說,暴力鎮壓才是王道。
于是乎,“惡”在門里面被他師尊打得死去活來。
第一劍,單淵的臉被割開口子。
第二劍,沈白幸刺入單淵胸口半分。
第三劍,沈白幸用忘歸狠狠抽在徒弟另一半完好的臉上,直將人揍得摔出十米遠。
第四劍……
第五劍……
待要下第六劍,單淵終于扛不住趴在地上吐血,磨牙道:“總有一天,弟子要弄死你。”
“你會后悔的。”
“恐要讓師尊失望,弟子說出的話從未后悔過。”
“是麼?”沈白幸輕輕道。適時,陰翳籠上云層,淺薄的笑意在沈白幸臉上出現,“他們來了。”
“師尊!”
“師尊~”
“師尊……”
“……”
完全不同的語氣從六個人嘴里喊出,沈白幸被六個單淵圍在中間。“欲”第一個上前,眼神陰鷙的盯著沈白幸,活像要生吞活剝了他師尊,“弟子一晚上不在,師尊有沒有被不三不四的男人碰過?”
沈白幸嘴角抽搐,抬眼望了望“惡”的方向,“有。”
“哪個狗東西碰我的人!”代表“欲”的單淵瞬間暴躁,“他碰你哪里了?手指?頭發?”
“欲”神情變化的功夫,沈白幸眼尖的瞥到“怒”的身形晃了晃,他好像找到如何讓單淵情緒歸為的法子了。
見人不理自己,反而將目光放到其他男人身上,“欲”十分不滿,言辭激烈:“不是手指頭發,難道是嘴巴跟屁股?!滾犢子的賤玩意,他敢!”
“誰?是誰碰了師尊?”
沈白幸伸手一指,方向正是剛才被打慘的“惡”,說:“他,他不光碰了為師,還說要殺了為師。
”
“豎子敢爾。”
只見原地一道殘影,單淵打上了單淵。
第63章 手染污穢
哐哐哐的兵器相交聲不絕于耳,“欲”跟“惡”的實力相差不多,兩人滾做一團在地上掐得你死我活。
看到這一切的沈白幸非常舒心,一個徒弟整日惦記自己的身子一個徒弟要弒師,打起來一舉兩得。
其他還活著的人離單淵跟沈白幸遠遠的,生怕戰火殃及到自己。青色的衣袖輕拂,沈白幸將暫時保住了性命的阿水送到白常等人身邊,他走到其中一個單淵面前。
“小九。”
“嗯”,沈白幸淡淡應道,他盯著“愛”英俊的面龐,微微一笑,說:“別人都喊我師尊,你為什不喊?”
單淵雙眼灼灼,黑色的眼睛里是掩蓋不住的濃烈情誼,他搖頭,“我不知道,你不喜歡我喊小九麼?”
不管是“小九”還是“師尊”,沈白幸此刻都不放在心上。跟其他情緒比起來,“愛”顯然是最好對付,為了徒弟恢復正常,做點出格的事沒啥大不了。
“你喜歡我嗎?”
旁邊正在給阿水療傷的白常手一抖,將一瓶藥粉盡數撒在了傷口上。
“喜歡。”
“為師也喜歡你。”
沒有什麼事情比得上心愛之人剛好也傾慕自己,單淵眸中全是喜色,他就像第一吃糖的孩子,將沈白幸的手緊緊抓住,固執的追問:“真的嗎?小九真的喜歡我?”
沈白幸覺得自己宛如江湖騙子,在欺弄徒弟的感情。理智控制著肉體,讓他點頭,肉麻的話順口而出,“為師這一輩子只喜歡你。”
肌肉緊實的胳膊摟上腰身,單淵控制不住的抱起沈白幸。四目相對,蜻蜓點水的吻落在沈白幸額頭,帶著無盡的珍視。
“大大……大師兄,我、我眼睛沒花吧,”正在給阿水包扎的宋流煙被眼前一幕駭得險些靈魂出竅,“單大哥跟他師師尊有一腿?!”